乔莉不放心白月见一个人去,招呼李学林跟着。

    他坐在警车的后座上,和白月见同排,一路上都没有说话,脑子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这个队长为什么不怀疑歹徒怎么伤成那个模样了呢?

    刚进到专局,他就被带到了休息室,程啸甄亲自领着白月见去做笔录。

    专局的休息室里干净的很,桌子上连个茶杯也没有,所有的东西都是四四方方的,规矩又清冷。

    他不由地缩了缩脖子。

    因为是凌晨,大多数人都不在,整个办公区都是黑的,程啸甄就直接带白月见去了他的办公室,是走廊里最后一间房,里边不大,堆满了各种牛皮纸袋的案宗。

    “坐。”

    程啸甄伸手示意,随手将门关上了。

    白月见抱着胳膊仰在转椅上,抬眼看那些牛皮纸袋,大略算下来足足有几百个。

    “程队长真是日理万机,这么多案子做的完吗?”

    “做不完就慢慢做,只要我活着,这些案子总会破的。”程啸甄从一堆废纸里刨了半天,总算找到几张笔录纸,然后又在桌子下边找了半天的笔。

    “程队长该给自己安排个助理,不然这么多事情怎么安排的过来?”

    白月见盯着他那支笔,看到油墨管中间有空气断层,笔尖处还有些碎毛。“你这只笔大概什么也写不出来。”

    “谁说的,我今早上刚用了,很流畅呢。”

    程啸甄不信邪,低头又翻了半天,找到一张旧报纸,在上面划拉,果然写不出来。

    白月见望着面前看似精干,其实杂乱无章到要把自己头都丢了的人,无奈地叹了口气,抬腕看表。

    “啊!找到了!”

    程啸甄翻了大半个办公桌,终于在一堆一次性筷子里,找到了支0.5的黑色中性笔。

    天呐它居然还是新的,上过班的人都知道,办公室里能写字的笔,比金矿都稀有。

    程啸甄刨出一块地方来把纸摆好,趴在上面写日期,事件,然后抬起头来:

    “叙述一下案情经过吧,比如你是怎么发现歹徒的,那歹徒对你做了什么,人员伤亡情况,就是你知道的都说。”

    于是白月见就半真半假地把事情又叙述了一遍。

    这时,门被敲响,有人探进头来:

    “队长,那歹徒不能审了,得先送医院。”

    “送医院?有那么严重吗?”程啸甄说着扫了眼白月见。

    “有,我看得要命,好几处刀伤,双手动都动不了,我问了问,他说自己失手割的。”小队员如实报告。

    “那就先送医院。”

    小队员出去后,程啸甄定了定神,继续给面前的人做笔录。

    “那歹徒身上的伤,是你干的?”

    “不然呢?”

    白月见扬手耸肩。“难不成还能是宫家门口的狗。”

    “那也下手太重了点,这让我很不好做事,虽然是歹徒,也不用完全把人家废了,我刚才看的清清楚楚,那人根本没晕,是被吓得根本不敢睁眼。”

    程啸甄呼了口气把笔扔在纸上,这笔录没法做。

    “程队长应该对法律很了解吧,他入室伤人,我正当防卫,难不成还要留什么情面,好让歹徒有机会杀了我?更何况我也受伤了,是受害者!”

    白月见说罢把自己受伤的手扬起来。

    “啊对对对,你说的都对,他都废了你只是手上划了个口子,然后你还是受害者。”

    程啸甄伸手摸着头上的发,搓了半天后盯住她。

    “那你问出来没有?他的幕后指使是谁?这样我就能省去不少查案的时间,你也看见了,我忙得很,真是日理万机。”

    “没有,刚有苗头,就被打断了,还得靠你。”

    白月见坐起身来,随手拿过桌子上的笔录,定睛看了半天后,脸上流露出十分嫌弃的神色。

    “啸甄啊,你的字怎么还是这么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