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送回医院去。”

    宫墨琛的柔情只有几分钟,很快便重新站起来,冷飕飕地瞥了李学林一眼。

    “老夫人病成这样,还让她赶来,是伺候的人没用,从里到外全部换掉。”

    “是,二少爷。”

    李学林低头,赶忙招呼人搀着乔莉回医院,谁知她坐在那里死死扒着轮椅,竟是动都不动。

    宫墨琛见状,皱眉瞥了时坤一眼。

    时坤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开口吩咐:“让三少爷亲自去送老夫人,你们保护。”

    乔莉这才放开椅子,心满意足地带着宫昊琛出了会议室。

    “还有我,妈,我也是你儿子啊!”

    宫嘉泽躲在角落里,眼看着自己的盟友有人救,赶紧开口,希望能抓到根救命稻草。

    谁知乔莉连头都没回,迅速拉着自己的亲儿子消失在走廊尽头。

    “我就知道,你们从没把我当亲人看待,乔莉是这样,你宫墨琛也是这样,也就昊琛对我好点,现在他受伤了没办法帮我,随便吧,随便你们拿我怎么样。下毒药我也有份,你有本事也喂我喝啊,毒死我倒是干净,想怎么折磨我都可以。”

    宫嘉泽恐惧到极致又经历被抛弃的巨大失望,整个人都充满了破罐子破摔的想法,摊着手像是死狗一样拉过椅子坐下。

    他现在什么都没了,反而轻松起来,一条命嘛,他喜欢就拿去。

    宫墨琛连看都没看他一眼,仿佛整个人根本不存在,他随手从旁边人那里拿过手帕,一点一点地擦拭自己的手,动作缓慢而又耐心。

    会议室里的人大眼瞪小眼地看着他擦手,安静的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听的见。

    “为什么不动手呢?哦,对了,我现在还是宫总,你是怕外头人戳你的脊梁骨吧!”

    宫嘉泽摆烂在那十几分钟,宫墨琛都没说什么,让他有种刀架在脖子上却迟迟不落下来的感觉,耐不住性子问。

    “叫楼下的程队长上来,把他带走。”

    宫墨琛用了十几分钟时间,终于把脏了的手弄干净了,他长呼一口气丢掉手帕,脸色稍稍缓和了些。

    “是,他的犯罪资料我已经尽数交给程队长了。”

    时坤点头,挥手示意外面的人进来。

    “哈?只是这样?宫墨琛你不是号称冷血无情,手段阴毒,锱铢必较吗?对自己的亲弟弟都下得去手,为什么要放过我?”

    宫嘉泽以为自己会受到非人的虐待,以为宫墨琛会亲自上手结果自己。

    他做了半天的心理准备,没想到只有这个,如此的轻描淡写,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难道说……他有什么不能对自己下手的原因?

    宫嘉泽突然有种侥幸活命的感觉,整个人底气十足,快步向前走到宫墨琛面前,笑的挑衅。

    “你说啊,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不能动我,因为我是宫家长子嫡孙对不对?你怕那些叔伯们找你的麻烦,怕对不起祖宗,还是爸给我留了什么东西,你不得不放我一马,哈,宫墨琛,你起死回生又怎么样,还不是不敢动我,你个窝囊废!”

    宫墨琛面对他的质问,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撩起眼皮,像是看笑话一样扫了他一眼。

    “你这是什么眼神?宫墨琛,你才是最可笑的吧,大张旗鼓的复活,我以为你会怎么样呢,动我啊,害怕舆论害怕别人的口水是吧,我今天非得让你动我,我不能让你做这个好人,你个衣冠禽兽!”

    宫嘉泽看宫墨琛无动于衷,疯了一样的疯狂刺激他,他现在活不成了,他不想看着他好过!

    时坤无语,从地上把宫墨琛擦过手的帕子捡起来,狠狠地塞进宫嘉泽的嘴里,使劲向后捅,噎得他直到翻白眼为止。

    程啸甄听到动静上来,刚好看见这一幕,他没有制止,而是抱着胳膊站在门口瞧着。

    “谢谢宫总,我也不喜欢废话太多的罪犯。”

    说罢,程啸甄一偏头,马上就有两个专局的人走过去,咔吧一声给宫嘉泽戴上了银手镯,一左一右搀扶着往外边走。

    正当他们要出门时,宫墨琛突然开口:“等等。”

    宫嘉泽率先转回头来,他说不了话,拼命地唔唔唔。

    “知道我为什么不动你吗?”

    宫墨琛站在原地,像刀片一般的薄唇微微张开,冷冷地抛出一句话。

    “因为你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