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顾被江皓拽来的时候，邵霆又经历了一次大抢救。
“怎么回事！”
江皓不明白，自己刚走，怎么又出事了。
助理哭丧个脸，“邵总疯了一样，拿了隔壁床的药吃了......”
江皓气得当场翻了白眼，指着病床上只剩下一口气的，压着声音骂，“裴顾！你自己看看！他都这样了，好好的一个人都疯了！你可以把骨灰交出来了吧！”
“他活该。”裴顾冷声道。
“你他妈！”江皓听了就想对他挥拳头，可是被一个声音止住了。
“是我活该。”
床上的邵霆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了，苍白着一张脸艰难起身，虚弱地盯着裴顾。
“我想问问你一件事，你可以回答我吗？”
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哀求，再也不是曾经那个不可一世的邵霆。
病房里一片寂静。
裴顾有些诧异，不知道邵霆到底经历了什么，短短两天就变了个样。
可是这一点变化，不足以让裴顾产生任何怜悯之心。
毕竟，盛舒瑶死得时候比这痛苦百倍千倍！
“我不会告诉你她在哪里的，你死心吧。”裴顾冰冷地说道。
哪知道邵霆只是轻轻地摇摇头，问他：“她走的那天，你一直陪着她么？”
病房里又是一片寂静，没人料到邵霆这么卑微的口吻，只是想问这个问题。
“嗯。”裴顾冷冷地看着他，不知道这人的葫芦里卖什么药。
邵霆却很执着地问下去，“她很怕疼，那天是不是很疼？”
裴顾想到盛舒瑶那天的模样，心里已经疼得不能呼吸。
他冷笑起来，“你以为现在来问这种话，我就会心软？我告诉你不会！我还可以告诉你，是的！她很痛。”
“她走之前你知道只有几斤吗？不到70斤！哪怕只是喝点水都会吐！吐出来全是血！而她身上的针眼几乎把她戳成了筛子！”
“你知道吗！我那一天内接了近三十多张病危通知书！”
裴顾的声音如同密密麻麻的针扎在邵霆心脏的每一寸，疼得他呼吸也开始急促了。
不到70斤是什么概念？
他印象里小哑巴身高接近165公分，陪她买礼服的时候踩一个小高跟。恰恰好到他下巴。
怎么可以瘦成那样？
看到邵霆难受的模样，裴顾心里燃起一丝丝快意。
“怎么？现在开始后悔了？那你知道不知道，那天你发信息跟她说要离婚，她连床都下不了，几乎听不见，也看不清楚！可是哪怕走不稳，她还是一步一步要去见你！”
她还是一步一步要去见你！
病床上的邵霆的心跳飙升到异常速度，监视器发出了刺耳的警报声。
“够了！别说了！”
江皓再也忍不住，哄着眼睛一把拽住了裴顾，将他推出病房。
此时邵霆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鲜血不停地涌上咽喉，从嘴角淌下。
那天发了短信，通知小哑巴离婚的时候，他得意极了。
还特地收拾了自己，觉得可以拿捏住她了。
“快叫医生啊！！邵霆，你给老子撑住了！不许死！”
耳畔是江皓绝望的嘶吼，可是邵霆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重。
其实那天他想着，只要小哑巴出现，自己就可以好好拿捏她一辈子。
一辈子......
小哑巴，你就这么走了......
谁再来给我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