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言重了,潇月即便嫁出去也是云家的女儿,云家有难,容王府怎能置之不理?传出去了,还道我们容王府冷酷无情,高大人,您说是不是?”

    云潇月的目光落在欣然看戏的高君怀身上。

    高君怀一笑,看不出喜怒,眸光之中倒是来了几分兴趣。

    不愧是云若海的女儿,有将相之风,能驳斥他的也就只她一个了。

    “此话也有理。”高君怀神色淡然的点点头,搞得二房三房倒迷糊了,不懂这位大佬的言外之意。

    “那就听听当家主母的意思吧。”

    众人的视线挪到了跪在一旁默默烧纸的杨氏身上。

    杨氏茫然的抬头,擦了擦眼角的泪珠,一脸悲痛欲绝的模样,仿佛没听到他们方才的争论。

    “大嫂,既然高大人都如此说了,你便出来主持公道,瑾钰年幼,这爵位是不是应该让贤?”

    “瑾钰年纪还小,若是袭爵,总得需要历练几年。”杨氏这才不紧不慢的起身道,“我这做母亲的,自然全心全意帮他料理,只盼瑾钰能一心读书,早些为将军府挣个功名回来。”

    “大嫂所言极是,瑾钰年岁小,就应当一心苦读,若是因这爵位耽搁了大好前程,岂不是因小失大。”二房三房急忙应和。

    云潇月在心里深深地翻了个白眼。

    这一大家子,既要把爵位抢到手,又要挣一个贤良恭谨的好名声,口口声声说着为将军府和瑾钰着想,实际上最虚伪无耻自私自利。

    “二叔三叔怎么就认为瑾钰一定会延误学业,科举落榜?”云潇月反问。

    “这话就怪了,莫非二丫头有什么教书育人的好法子,能保证瑾钰处理好府内庶务的同时还能春闱中第,如此可不要太小气了,应告诉二叔三叔及在座的长辈叔伯们,也让大家好好学习借鉴,日后每家都出个状元,光耀门楣。大家说是与不是?”云向山说完,甚至颇嘲讽的笑了声,引得周围几个叔伯都跟着笑了起来。

    云潇月气结,正要张口反驳,灵堂外突然传来一道清亮的声音。

    “云家二叔如此好奇,不如亲到我容王府学习一二,本王必定好好教导,倾囊相授。”

    人群瞬间让开一条路,众人连忙噤声,转头看向声音来源。

    陆凛快步自外走进,月白色祥云绣纹的披风微微扬起,裹挟着露水的寒气,在云潇月身前站定,目光稳稳的落在她身上,转身的目光落在云向山脸上片刻。

    “见过容王殿下。”云向山腿一哆嗦,急忙跟着众人一同行礼,“方才不过是下官在同二丫头说笑罢了,还请王爷不要当真。”

    “瑾钰袭爵的折子是本王递上去,父皇亲自下旨盖上玺印,已是板上钉钉,诸位有几个胆子敢驳斥圣旨?日后若让本王再听到半个让爵不让爵的字,后果二叔可以自己想想。”陆凛脸上带着冰冷的笑意,让这本就凄寒的灵堂更加毛骨悚然,几人纷纷拱手行礼。

    “王爷恕罪。”

    说着,陆凛的目光逐渐转向一直在旁闲逸站着看戏的高君怀,目光与他的相接,眸色冰冷。

    “入秋以来,北方冰雹成灾,南方水匪猖狂,朝堂诸事压身,诸位皆是朝廷骨干,放着成堆的公务不理,反倒来别家看起热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