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高致远如此说,高君怀倒先笑了。

    “铺子这种东西,谁先盘下就是谁的,难道不是你胡搅蛮缠要拆了人家的医馆?莫非你真以为人人都畏惧高家,真以为人人都得巴结害怕你?”

    “这……自然不是,只是我实在气不过。”

    从来没有一个人对他如此蛮横,之前踹了他一脚打了他一拳他到现在还没忘呢!

    “致远,别人不是怕高家,是怕高家背后的权势。若有一日高家权势不再,别说云潇月,大街上人人都可以欺负你。”高君怀意味深长的拍拍高致远的肩膀,“你是家中最小的,三哥不奢望你为高家挣得什么,但是好歹也读些书,别再出去鬼混了。”

    高致远点点头,继而老实的去书房苦读了。

    高君怀知晓他没有听进去,也懒得多言了。

    高君怀坐于主位,侍婢麻利的将花瓶碎片收拾干净,连忙给高君怀上了一杯热茶。

    “去备些厚礼,我亲去惠民医局赔个不是。”

    侍从一怔,他们主子说的是“赔个不是”吗?亲自?

    “是!”

    惠民医局内,午饭后来了位不速之客。

    看着高家的仆从在医馆内站成两排,一人手中捧着一个大小不一的锦盒,云潇月有些懵了。

    上午她刚刚同高致远大吵一架,下午他就送礼来了?

    脑回路没什么问题吧。

    随后门外的马车上,缓缓下来一位气质出尘的锦衣男子。

    他身着墨蓝的长袍,贵气逼人,眼中是漠然的冷意,直到进了医馆,才浮上几分敷衍的笑。

    云潇月认出来,这位便是当时在云家灵堂前的那位高大人,高君怀。

    掌握朝堂大半权势之人。

    云潇月微怔,眸中浮起两分警惕。

    “高大人。”云潇月行了一礼,高君怀也礼貌的回以一礼。

    “前些日子高某公务繁忙,不知容王妃竟开了惠民医局,宣武门外比试,医馆内诸位学生表现实在是佳,今日才腾出空来送这开张之礼,还请王妃不要见怪。”

    十几只锦盒一起打开,里面尽是珠光宝气的珍贵之物。

    “高大人太客气了,只是这礼太贵重了,惠民医局刚开张一月,尚未能为百姓做些什么,受大人如此重礼,心里不安啊!”

    “王妃谦虚。”高君怀眸色闪了闪,“舍弟年幼无知,多次公然与惠民医局对抗,给王妃添了许多麻烦,这些小玩意儿也算是高家的赔罪了,还请王妃收下,否则下次进宫,皇后娘娘岂不要斥责高某不知约束管教兄弟?”

    云潇月抖了抖唇角。

    他将皇后都搬出来了,她焉能不收?

    这年头还有上赶着让人收礼的。

    “既如此,惠民医局便不推辞了,谢过高大人重礼。”云潇月又行一礼。

    原本以为高君怀就这样走了,谁知他踱着步,竟坐在了诊疗桌前的位子上。

    “高某近日忙于公务,肩膀酸痛,不知医馆可否替高某治疗一二?”

    “自然可以。”

    恰逢冉卉坐诊,他去取了针包,将高君怀的外衫解下来,露出肩膀和半个后背,迅速给他背上肩膀上扎满了针。

    云潇月在一旁翻阅医书,不知他葫芦里卖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