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厨房出来，那份煎蛋已经摆在张赫曦桌前。
他还没开吃，手腕撑在餐盘两旁的桌面上，虽然垂着眸，但是看得出来，表情有点复杂。
“放心吧，不难吃的。”
这人肯定怀疑这蛋没熟。
其实煎鸡蛋本来就不是全熟，全熟的蛋容易焦糊，口感还会偏干涩，变得不滑嫩了。
张赫曦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没说话，末了，默默咬了一口。
见状，苏蘅也松了口气。
这人太难伺候了！
她让佣人给自己换了一杯热可可，抿了小口，重新整理完思绪后，才斟酌着开口道：“这么问，可能有点唐突了，不过我还是很好奇，小张董为什么改变主意了……”
张赫曦没有立即回答。
嘴里的食物，细嚼慢咽着，折磨着没有耐心的人。
餐厅里出现了空档期，不是鸦雀无声，可周遭的气流逐渐静滞，佟管家惯会看场合，带着其他人识趣离开。
张赫曦放下刀叉，拿着洁白的餐巾，擦了擦嘴。
“昨晚的事谢谢你了。”
他终于开口，说到了正题上。
一瞬间，苏蘅也明白了。
“你都想起来了？”
她还是有些不确定，毕竟以他昨天的状态，整个人都是晕的，就算清醒了，脑子里恐怕也只有中招前的记忆画面。
在车里，他往她身上蹭来蹭去，像只狗一样舔着她满脸的口水，当时觉得糟心，此刻再想起来，心里就特别想笑，可惜她长了记性，这回没有拿手机给他拍下来……
后悔了。
真应该拍下来，让他看看自己有多适合当个舔狗！
这样想着，苏蘅没有意识到，她的嘴角，翘起了一抹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弧度。
“嗯。”
张赫曦微微拧眉。
意识回笼后，他也反应过来了，自己昨晚在晚宴上的状态不对，当时陪在他身边的人是林薇……
他在那个酒会上，唯一喝过的东西，就是林薇递过来的那杯柠檬汁。
只是喝了一口，现在一回想起来，舌头上似乎还残留着那股酸酸涩涩的味道……
眉峰蹙得更紧些。
昨天晚上，林薇一直缠着他，几乎寸步不离。
可早上醒来后，他给她打过去，她在手机里头说话支支吾吾，这个反应就是心里有鬼了。
看在她是林璐妹妹的份上，他没有挑明，只当是网开一面了。
这件事摆明是林薇设计了他，可送他回来的人，居然是苏蘅。
相比之下，他对苏蘅在其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倒是想要刨根问底，更加的在意。
“你是怎么发现的？”
张赫曦反过来问她。
苏蘅也不藏着掖着，挪着轮椅停在他桌边，伸出自己素净白皙的左手主动搭在男人光滑的手背上，“我的目光，时时刻刻都在追随着小张董，难道你不知道吗？”
她手掌心下面的那只右手，明显紧绷了一下。
可这回，他没有抽手。
张赫曦愣愣盯着她脸上的神情，微微眯起的眸，泛着犀利的冷光，似乎要掘开她的面具，挖开深深的洞，把她一窥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