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栀子香味道，十分好闻，苏蘅听见张赫曦放低声音继续说：“我希望别人有礼物的时候，你也有。”
苏蘅的身体微微僵滞，心跳一下子漏拍了。
过了好几秒钟，倏地弯起嘴角。
今天的聚餐，她给所有人准备了礼物，却唯独没有准备自己的。
不止是今天，以往都是如此。
她习惯犒劳别人，但没犒劳自己，因为花的都是她自己的钱，她没那么大方，也心疼钱，但好像只有自己那份是可以省掉的……
没想到这顿饭，竟然让张赫曦心疼她了。
“原来是这样啊。”
抬起手臂，回抱住张赫曦，苏蘅微微张嘴，迟疑了一秒，还是轻轻地说：“谢谢你，赫曦。”
她很久没有这样喊过他。
一瞬间，苏蘅感觉对方把自己抱得更紧了些。
紧到仿佛要把她嵌进他的身体里。
苏蘅觉得这样有点呼吸难受，可并没有挣扎……
她好像发现……这个人还没有对自己彻底狠心。
十指紧扣，两只璀璨的情侣表纠缠在一起……
表盘的时间从九点走到十一点。
休息间里——
苏蘅轻轻动弹了一下身体，从张赫曦的怀抱抽身出来，微微扬起下巴，对上他春色还未消退的目光，“……我们该回去了。”
一晌贪欢，总不能在这里过夜。
张赫曦倒是不介意，可苏蘅已经翻身去捡地上皱巴巴的衣裤，眉间的那抹淡淡阴翳始终笼罩着，见状，他在她身后跟着坐起来，吻落在苏蘅的香肩上，沙哑着闷声问：“你晚上有心事？”
“没有。”
苏蘅撒谎。
她心里一直在纠结林场的事，北山林场还没个定夺，她隐隐觉得宁寒洲跟自己绕圈子，不想和苏氏合作，而网上预售的订单不能拖，眼下只能找别家，可是比较符合条件的绿色林场是销售总监张可极力主张的……
她怎么能接受张可的推荐……
别说张可心眼儿脏，就算换了心肝不脏了，在她这里也洗不白……
可这些话能跟张赫曦说吗？
恐怕不能。
他不是她的敌人，就是最好的情况了。
“咝～”
肩上倏地一疼。
苏蘅心里暗骂着：狗男人，居然咬了她一口。
张赫曦沉下目光，游走在她肩背的大手，冷不防地推她扑倒下去，之后便是一番狠狠的修理。
第二天，苏蘅在办公室里听着王洋汇报新的进展。
“我今天联系过绿色林场的负责人，对方说根本不认识张总监，而且他们包揽了运输，所以价格上也不可能再降低了。”
“这么说，真的是张可给我们这边使诈？”苏蘅冷笑道。
王洋：“苏总你说得对，大概是这次市场部业绩突出，让销售部的日子越来越艰难，她想从中找点碴子……绿色林场的负责人说了，第一次和咱们合作，签完订购合同可以等货到了工厂验过后再结算。”
苏蘅点了点头，呼吸总算顺畅了些，“好，今天之内就让对方把合同签了赶紧传真过来，没问题的话，我们这边尽快走完流程，工厂的库存这几天就能发完，让他们尽早发车，最迟不能超过后天。”
“好的。”
王洋出去后，苏蘅心里悬起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至少暂时解除了危机。
她拨通内线，让谢萌萌送一杯咖啡进来，谢萌萌眼尖，一眼就发现她手腕上熠熠闪烁的表，“苏总，你换新表了？”
“嗯。”
苏蘅低头，看了看手上的腕表，心情好了，就算想起昨夜被送礼物的某人欺负到她现在还有些腿脚酸软的，也眉开眼笑。
谢萌萌凑过来，看到牌子，眼睛瞪得大大的，咂了咂舌，“小张董送的吧，一看就好贵……”
苏蘅倒是很惊讶，“你怎么知道是他送的？”
“他不是也戴了一只吗？”谢萌萌脱口而出，“和这个挺像的～是情侣款吧？”
“厉害。”
苏蘅给她竖起大拇指。
果然，她的秘书室里，个个都是些机灵鬼！
谢萌萌贼兮兮地笑着出去后，苏蘅低下头，情不自禁地摩挲起表盘。
“再带两天吧。”
她对自己这样说，拉开抽屉，里面躺着换下来的旧表，皮质的表带，是她十五岁时喜欢的款式，妈妈送的生日礼物。
而手上的这只，毕竟很久很久，没有收过如此贵重的礼物了，就当是过个瘾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