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蘅的心房再次抽缩起来。
张赫曦的慌乱，只在她夺门而去的那几秒钟里，因为猝不及防的恶意，总是防不胜防。
他甚至都不需要让别人来证明，将苏蘅拉回卧室，亲自掀开了床单，露出了下面海蓝色的床垫。
“听说苏氏这款床垫是今天正式上线的，我的秘书可能会弄错，但你应该最清楚。”
张赫曦之所以知道得如此清楚，是因为他的秘书白天进行汇报时，提及到在苏氏的卖场碰到了巡店的林副董，对方得知秘书是替他去选购床具，问清楚情况后特意推荐了这款今天刚上线的床垫，价格比其他床垫往上翻了三倍，秘书知道林副董是自己上司的小姑姑，不好得罪对方，但是买完也怕自己背锅，所以这个小插曲是事无巨细说出来了。
当时张赫曦听完后也有过一闪而过的虑色，万一床垫露出马脚，苏蘅很快就会发现这房子的端倪，而他在她面前会彻底曝光……可现在什么都说了，他恼怒，也难堪，只是这床垫此刻反而成了他澄清自己最好的证据。
苏蘅当然认得。
这款床垫里面填充的是马尾毛，价格昂贵，产量十分有限，今天在苏氏自营的家居馆投放也只是试水阶段，属于对高端人群的市场需求这块进行一次大胆的探索和尝试。
所以这张床，是今天才出现在这里的。
那又如何……
她已经说过了，不需要他的解释，她只想离开这里。
卧室内，安静了一会儿后。
“今天没有，就代表过去没有吗？”苏蘅突然说。
“你说什么……”
张赫曦瞋黑的眸子，危险地眯起来。
苏蘅轻轻笑出了声，“是李斯还是张佳佳，你的秘书，我只见过这两个，或者是其他人，是我不认识的，就算是今天买来的床垫，你和你的秘书也可能在这里先试用过了，结果却没有把那种东西收拾干净……”
不然那种东西为什么恰好出现在全新的床单上……
谁会在放床垫和铺床单的时候特意用到这种东西……
张赫曦猛然举起的手，在苏蘅的头顶上方紧紧捏成拳头，最终没有落在她的脸颊上。
“因为自己做得出来，所以把别人也想得那么脏……是吗？”他的声音森寒至极，每个字都像是狠狠咬碎后从牙缝里挤出来。
苏蘅的心脏被狠狠刺痛了一下，“你？”抬眸望向对方那张冷峻的脸时，却咧起嘴角笑了起来。
在他眼里，原来她才是脏的那个。
虽然很好笑。
但是她的眼眶笑得有点酸了。
“你以为李斯或者张佳佳，还是别人，为了往上爬都会跟你一样吗？”张赫曦扣紧她的肩膀，摇晃着苏蘅的身体，他可以拿出更加实锤的东西，让她哑口无言，不得不信，可她根本不想给他机会，不惜把他往最坏的方面想……他怎么能让她好过。
“对，我是那样的。”苏蘅点头承认，胸口的不适，随着摇晃越发强烈，让她的脸色更加惨淡，“你可以放开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