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当了一回傻瓜，苏蘅也不想在张可面前表现得更丢脸。
她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哪怕出离的愤怒……
一个马上就要倒台的坏角色。
可不允许对方在自己面前如此嚣张，“你还能笑得出来？”苏蘅一句讥诮，目光过分锐利。
张可收敛笑容。
苏蘅坦白告诉她：“张副董没告诉你吗？你的把柄已经落在我手上了……”张可脸上微微变色，其实这些年都过来了，有人保她，她并不害怕，只是对上苏蘅的目光时，心头一闪而过的不安，难以控制。
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藏不住的恨意。
她知道……
不止是这回，还有以前的事，尤其是那件事……
苏蘅一直没忘记。
张可张了张嘴，突然失去了接话的底气。
“让你身败名裂的这一天，我等很久了。”
擦肩而过的时候，苏蘅甩下这句话，朝着电梯的方向，扬长而去。
直到她和王洋的背影一起消失在大厅的电梯前，张可淬了毒一样的目光，才收回来，转身出门。
空旷的电梯内，苏蘅和王洋两个人，气氛压抑。
“退货率多少了？”苏蘅冷不丁问道。
王洋迟疑了一下，“市场部那边截止到目前的数据……超过百分之十了。”小心翼翼地回答。
所以，张可的嘲笑，也不是没有根据。
她掀起了这股子风潮，却丢了划船的桨，眼看着就要被这形成势头的大风大浪拍翻到沙滩上搁浅……
苏蘅深抽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沉凝片刻后，拿出手机，直接打给宁寒洲问：“你回来就是为了报复我吗？不是报复驱逐你的张赫曦，不是报复挑唆你的林璐，而是报复我？”
半晌，那头欢声笑语，一下子安静下来后，才传来宁寒洲清晰的觑笑声，“你是这么觉得的……”
油盐不进。
难道不是私人原因？
她心里一直想不通，为什么宁寒洲会把矛头对准自己……
三年前他跑到举办婚礼的庄园来兴师问罪，被人骗到地下酒窖，那里的温度可以调低到零度，要不是怕他拖着病躯冻死在里面，她也不至于闹出新婚夜私会金主的乌龙，被张赫曦一直误解到现在……
那天晚上，她和他一样，都被困在了那里。
就算他当时病入膏肓，出来后也应该清醒了。
若是怪她，毫无道理。
可三年了，他回来了。
一回来就从北山林场下手，不是针对无疆集团，也不是针对飞马服饰，而是针对她管理的苏氏……
苏蘅瞥着电梯上升的数字，咬了咬唇，让自己冷静下来，“我不愿这么想，不过北山林场的湿松木和干松木加在一起的贮量几万方，整个北城内外，应该只有苏氏的体量，能够消耗掉，马上就要入冬了……你不想赚钱了？”
宁寒洲那头呵呵一笑，似乎并不担心这个问题。
苏蘅捏紧了手机。
恰好电梯到了，叮的一声，仿佛敲在她的心上。
苏蘅突然听见宁寒洲这样问她：“怎么……张赫曦不肯帮你吗？最后摆不平了，还是得找我吗？”
恶魔般的声音，如同最锋利的刃，狠狠戳痛了苏蘅的心事，让她胸口发紧，快要呼吸不上来……而脸上更是火辣辣的，像挨了几个耳光一样。
苏蘅从牙缝里挤出七个字来，喃喃道：“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哪门子朋友？”
宁寒洲讪笑，是她没搞清楚，他从来不和女人做朋友。
可是话音未落，苏蘅那头已经结束通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