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赫曦目视着前方，淡淡嗯了一声。
苏蘅侧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街道旁的路灯，在视线里明亮后暗淡，暗淡后又明亮，交替的光影在男人完美的侧颜上穿梭，让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他在她身旁，还是很遥远，一半真实，一半虚幻。
她继续问：“思域科技开发出来的那套新系统真的有优势吗？”有点试探的意思。
苏蘅对这块不精通，但她知道张赫曦精通。
小时候两人一起看了部经典老片，她没有看懂，但张赫曦看完后就开始梦想当一名黑客特工，为此她特意买了两把玩具枪和两副墨镜，第二天带到他家里去，两人学着电影里的主角戴上墨镜拿把假枪在客厅biubiu了一个下午，追着佣人赶时，还摔了几个古董花瓶……那件事给她留下的最深印象就是回家后被苏泰清训了一顿，打了几下手板心，倒是一点都不疼，因为妈妈护着她。
不过那之后她很快就好了伤疤忘了疼，又开始迷上别的玩，但张赫曦好像是那时候开始迷上这方面的东西了，后来一直也没放弃学习，国内外举办的相关比赛，她陪他去看过好多场……他这个人感兴趣的东西很少，但是一旦碰上感兴趣的，就特别持之以恒。
对待兴趣是如此，对待人，应该也是差不多吧。
车内静默了几秒后。
“人工智能的确是趋势。”张赫曦是这样回答她的。
算是没有否认。
“科技的东西我不懂，但听上去投入肯定不少，无疆集团是不怕烧钱，但苏氏没那么厚的底子，不晓得耗不耗得起，所以我真的很好奇……你们短期内能够出来像样的产品吗？”苏蘅状似不经意地问，这才是关键。
她心里真实想法是：张可和张斯思在这件事上都有吹嘘的成分，她们说的话，她并不完全相信。
“这个项目的总投入不会低于五十亿，不过一次性开发出所有家居产品肯定是不可能的，所以前期会优化市场上出现的智能家居产品。”
“譬如我们公司旗下的智能衣柜，目前已经具备高频抖动和紫外线消毒以及低温熏蒸的功能，思域科技会在这个基础上利用他们新开发的系统来增加语音控制功能，衣柜内置探头，添置进去的衣物自动完成扫描保存资料，根据用户每天的需求再推荐穿搭，而且根据用户试衣服的频率揣测心情，实现柜面变色……这些功能听上去不可思议，但最迟两个月内就会上市。”
“目前这个项目是无疆集团占四成，思域科技和苏氏各占三成，投入资金和利润都是按照占股比例来分，不过这次是由你们苏氏主导达成的合作，所以我公司这边已经答应张副董，注册的新品牌由你们苏氏负责运营打理，按照你们销售总监的意思，一个月后就会开启线上的提前预售通道。”
张赫曦徐徐说着，如苏蘅所料，他说得十分详细，不像张可和张斯思那般炫耀，语气还十分诚恳。
就算要她输，也是让她明明白白输。
对苏蘅来说，更扎心。
他从他的公司利益点出发，为无疆集团旗下的智能家居谋求一条出路，作为一名管理者，做出这样的选择是理所当然的。
但作为她的丈夫，这个人无疑是残忍的，公事公办的时候，是一点也没有考虑过她的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