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启奇怪,“这世界上还有你想不通的事啊?”

    薄寒骁抿着薄唇,并未回话。

    不多久,萧祈然便过来了,一身白色的风衣,金丝边镜框下的眸子含着浅淡又疏离的笑容,身上还沾着从外带来的潮湿,俨然黑夜中来的索命白无常。

    哪怕容启已经习惯了,此刻还是忍不住多嘴。

    “下次来能不能不穿白色的啊,我看得瘆得慌,你要是没钱买衣服,我全款赞助你行不行?”

    萧祈然的手托了下镜框,微微颔首,“四爷,好久不见。”

    “别扯别的成吗?”容启趴在沙发上,真诚的说,“下次换个颜色行不行,蓝色?红色?紫色?随你挑,爷买单。”

    “四爷,不必麻烦了,我喜欢白色。”萧祈然道。

    容启无语望天。

    别以为他不知道,萧祈然就是有极其严重的洁癖,穿白色就是觉得染色的衣服脏,才会如此固执。

    在他看来,什么都是脏的。

    萧祈然带上橡胶手套,半蹲在薄寒骁的身边,面无表情的为他检查伤口。

    “三爷,这里疼吗?”萧祈然按在他头部的某个穴位。

    薄寒骁摇头,“不疼。”

    “麻烦三爷再把手伸出来一下,我替三爷把把脉。”萧祈然又道。

    薄寒骁将手腕,搭在沙发的一侧,萧祈然把过脉搏之后,镜片下的眸光微微晃动。

    “萧祈然,怎么样?三哥没事吧?”容启问。

    萧祈然起身,将手套脱下后,从随身携带的理疗箱里,取出早就配置好的药丸。

    “还是老.毛病了,之前三爷脑部的地方受到过撞击,再加上半年前的那场车祸触及旧伤,这次又牵到刚刚复原的神经,才会产生阵阵头疼的现象,不过我已经预料到了这种情况,所以提前配置好了药丸,连吃三天就会改善病情了。”

    容启对他一向放心,竖起大拇指,“萧祈然,还是你厉害,还没看过三哥的病就能提前预知并开好药了,看来顾家培养出来的人,果真个顶个的厉害。”

    萧祈然微微颔首,“四爷过奖。”

    他将橡胶手套摘下,丢入垃圾桶中。

    容启笑眯眯的弯着眼睛,“这怎么能是过奖呢,你治好了三哥的腿,这可是无数医生都攻克不了的难题,你却只用了三个月就让三哥彻底康复了。”

    萧祈然面上没什么情绪,“为三爷治疗的人不止我一个,薄爷喝的那些中药,对病情也非常重要,那是顾怀瑾开的药方。”

    他看向薄寒骁,略微低头,“三爷,敢问顾怀瑾为何会给您开这个药房?之前我问过类似的问题,您说是一个女人拿来的中药,可我非常确定,这道药方出自顾家,而顾家绝非有女人能达到这种水平,这药方一定是顾怀瑾开的。”

    “萧祈然,你在质疑三哥与顾怀瑾有联系?”容启眯着眼睛。

    萧祈然摇头,“四爷,我绝没有质疑的意思,我只是担心顾怀瑾另有所图,他和我有血海深仇,我们都出自顾家,只要看到对方的治疗手段或者药方,就会认出对方,我担心,我认出了顾怀瑾,那么顾怀瑾也一定认出了我。”

    “哦,原来如此,你怕顾怀瑾?”容启问。

    薄寒骁同样看向萧祈然,手指不着痕迹的点在沙发的一侧。

    萧祈然依旧没什么表情,“不,我只是目前不想看到他。”

    他看向薄寒骁道,“这也是三爷当初答应我的事,要让顾家的人找不到我。”

    容启瘫在沙发上,轻嗤,“还说不怕?当我的人,还怕什么顾家,四爷给你撑腰。”

    萧祈然看了他一眼,最后把视线落在薄寒骁身上。

    在等他的回复。

    薄寒骁双腿优雅的交叠在一起,略微点了下头,“我答应过你的,自然会应允。”

    他顿了顿,继续道,“但那个药方,的确是一个女人拿着的,至于谁给了她,或许真如你所说,是你的仇人吧,不过还需要进一步调查。”

    “我确认那药方出自于顾怀瑾,三爷,不必调查了。”萧祈然确信不疑的说。

    “好,既然你已经确定,那我必定会为你打听到顾怀瑾的下落,到时你选择躲着他,还是去见他,都交给你决定。”薄寒骁道。

    萧祈然再次颔首,“多谢三爷成全。”

    薄寒骁点了下头,不知想到了什么,手指摩挲了下,问,“你有没有带让伤口快速愈合的药?”

    “带了。”萧祈然从箱子里拿出一个白色的瓷瓶,放在男人面前,“一日一次,七天便好。”

    “好。”薄寒骁接过瓶子,放在手上把玩。

    等薄寒骁上楼之后,萧祈然便要离开了。

    容启难得请他留宿,“天儿这么晚了,明天再走吧,四爷请你住的,不要钱。”

    萧祈然拎着箱子,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他皱着眉头,看向某个角落里蜷缩的动物,道,“我不喜欢狗,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