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颂抿了抿唇,低头不语。

    顾怀瑾回她,“我用了无害的隔离药,会保护你腹中的孩子免受药物侵扰,所以不必担心。”

    说完,他和艾娜走出了病房,只剩下顾澜之一个人。

    顾澜之斟酌了一下措辞,轻声问她,“孩子是薄寒骁的?”

    时颂抓着被子,摇摇头。

    顾澜之对她很纵容,嗓音依旧温润的道,“不管孩子是谁的,既然你把孩子留到现在,看来心里已经做好生下来的打算了,如此的话,那样也好,毕竟孩子快要三个月了,打掉的话对你的身体也不好。”

    他的话令时颂的心间柔.软,又有种难以启齿的不堪。

    倘若孩子是身为前夫的薄寒骁的,或许还能理解,可孩子不是薄寒骁的。换做别人,肯定会以为她的私生活混乱,连孩子的父亲都不清不楚。

    但顾澜之没有,甚至担心她打胎之后会对身体有所损害。

    “哥,抱歉,我不该瞒着你。”时颂心里有点涩涩的。

    或许是察觉到她的无措,顾澜之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发丝,像是哄孩子一般。

    “没什么抱歉的,我尊重你的一切决定,也会视你的孩子如己出。”

    闻言,时颂有些怔怔,顾澜之的凤眸里充满了纵容,纵容到仿佛她将世界搅得鸡犬不宁也可以体谅,甚至甘愿为她收拾残骸。

    她鼻尖泛酸,这种无条件的庇佑和信任,让她胸腔内积存入满满当当的温暖。

    她想,老天一定是看在她前半生过得如此困苦,才会让她遇到顾澜之这样的哥哥。

    “傻姑娘,哭什么。”顾澜之俯身,用指腹擦拭她的眼泪。

    他越是包容,时颂越是自责。

    “哥,你打我骂我吧,是我不好,是我不检点,才怀上一个连我自己都不认识的男人的孩子,可是我舍不得这个孩子,我想给他我所有的疼爱,让他来人间一趟不虚此行。”

    这股自责无关情爱,是她难以面对如此不堪的自己,怕辜负顾澜之对她的善意,怕他会露出失望的眼神。

    顾澜之眼眸深邃,伸手细细的摩擦着她的脸颊,一字一句道,“颂儿,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

    时颂含着泪抬头,有些不太理解。

    顾澜之叹息,“我说过,你是我选择守护的人,既然选择了,那就会承担你此后的一生,哪怕毫不犹豫的要了我的命,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他的目光,让她有种万分寂寥的感觉。

    “可是......为什么?”时颂依旧疑惑。

    就是亲兄妹,也不如他们的关系亲密无间。

    顾澜之没有回答,只是看向她的眼神中布满了忧伤,不过转瞬即逝。

    “颂儿,很多问题没有理由,你记住,我会守护你一生,护你此生安乐。”

    闻言,时颂眼眶泛红,心中暗自发誓,她也会护顾澜之一生,竭尽所能。

    一直陪她到傍晚,顾澜之接过一个紧急电话,才需要暂时离开一阵子。

    临走之前,他递给她一杯蜂蜜水,时颂捧着热水,提议说,“我也可以出院了,顾医生说我没问题。”

    “很着急吗?”顾澜之说。

    时颂点头,“我约好了明天要搬家的,想回去收拾一下东西,既然没事的话,没必要在这里花费冤枉钱。”

    顾澜之皱眉,“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适合搬家,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你也该好好照顾自己,不要逞强。”

    “我没有。”关于搬家的事,时颂有些执拗。

    “我想早一些搬进去,然后把房子收拾的和以前一样。”

    顾澜之默了默,眸心略沉的盯着她半晌。

    时颂以为他在生气,扬起笑脸,讨好的说,“我真的没事,肚子里的宝宝也很好,哥哥,求求你就让我出院吧。”

    她自知顾澜之向来不会拒绝她,这次也不意外,只要她撒娇起来,顾澜之几乎总会无奈的妥协。

    “我派人把你的东西搬过去,你安心在留院观察一夜,否则的没得商量。”

    这次顾澜之的态度强硬,时颂也不好再说什么。

    一直到晚上,艾娜给她重新买回一个手机,补办了一张卡,时颂才知道许菁给她打过这么多电话。

    她回过去,许菁担心的问她情况。

    时颂怕她忧心,撒谎说手机不小心摔坏,现在才补好电话卡,这才将许菁糊弄过去。

    只是许菁说得另一件事,让她陡然如坠冰窟。

    薄寒骁他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