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向珊珊的背影,高文洁眼角留下几滴悔恨的眼泪。

    从前那些美好而珍贵的友情,如今都变得面目可憎!

    ——

    时颂昏迷了三天后才醒过来。

    时常抱着枕头,窝在床上,看向窗外摇曳的树枝发呆。

    快要过年了,外边挂的都是红灯笼,添了不少喜庆。

    只是时颂心中荒芜,看什么都面无波澜。

    薄寒骁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她保持着临走时的姿势,一动不动,心中深深一痛。

    他过去把人横抱了起来,用毛毯裹好放在沙发上,伸手握住她有些冰凉的手捂热了些,又塞进毛毯里,才熟练的盛了粥喂到她嘴边。

    他的动作认真轻缓,见她喝了一口,面色舒缓很多。

    “放了些糖,甜吗?”

    时颂目光无神,片刻后摇摇头,“还行。”

    薄寒骁擦了擦她的唇角,沙哑着嗓音,“那就多喝点,你瘦了好多。”

    她的发丝快要垂到碗里了,薄寒骁伸手将她垂在胸前的头发温柔的顺到背后,从手腕处解开黑色的发带,很自然的绑成了一束马尾。

    才重新坐在她面前,用汤匙开始喂她粥。

    时颂都乖乖的喝下去了。

    等到一碗粥喝完,薄寒骁收拾桌面的时候,忽然听到时颂开口道,“我想出院了。”

    薄寒骁菲薄的唇抿成一条直线,深邃的眸色中,隐隐有暗光浮动。

    他道,“你的身体还未康复,现在不适合出院。”

    时颂仰着头,素白的脸色还有产后的虚弱。

    她靠在沙发上雅淡如菊。

    “宝宝还在太平间,我不想让他们一直在那么冰冷的地方,打算尽快让他们入土为安。”

    薄寒骁沉默下来,过了片刻,缓缓说道,“好,我去安排。”

    “不用了,我让林慎去安排就好。”

    时颂道,“我会把孩子葬在我母亲的墓地旁边。”

    顾澜之的坟墓也在那里,这样就不会那么孤单了。

    薄寒骁应了一声,走到开放式的厨房里,将白色衬衫的袖口挽起来,把碗洗好之后,又从冰箱里拿出苹果削了皮。

    切成块之后,放在时颂面前的桌子上。

    “他们是我们的孩子,不必交代林慎去做了,我去办。”

    时颂静默地注视着他,心里复杂。

    “你不用对我心怀歉疚,孩子是我没能力保住,和你无关。”

    薄寒骁没说话,半蹲在她身前,用小叉子插了一块苹果,喂到她嘴边。

    “医生说,多吃些水果能增强抵抗力,尝尝?”

    时颂没张嘴,定定的看着面前男人。

    他向来会隐藏自己的情绪,以至于她很难搞清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时颂推开苹果,面无表情的开口,“林慎说,我昏迷的这三天都是你在伺候我,薄爷,孩子没了,我们也该分道扬镳了。”

    甚至不需要为孩子的抚养问题考虑了。

    薄寒骁垂眸看着面前的苹果,轻言,“如果不喜欢吃苹果,我去洗些樱.桃来,我记得你喜欢吃那个。”

    时颂看着他放下苹果,走进厨房里低头洗樱.桃。

    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精致的下颌。

    “薄寒骁,你在逃避什么?”

    她起身想去厨房,不曾想扯到伤口,痛得险些从沙发上翻下来。

    薄寒骁迅速扔下那些水果,先一步过来接住了她的腰身,拧着眉心把她抱起来放在床上。

    “怎么这么不小心。”

    掀开被子一角,把她塞进被窝里。

    掖了掖被角,薄寒骁压低嗓音问,“伤口裂开了吗?我看看。”

    时颂按住衣服,摇摇脑袋,“没有。”

    见他沉着眉眼不信她,时颂吐出一口气,字字清晰的说,“真没有,刚才就是扯到了一下,但不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