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寒骁眸色晃动,启唇道,“我以为你不欢迎我。”

    时颂扯了下唇角,“你这么有自知之明,先前还不是赖在我这不走。”顿了顿,她说,“算了,随你,反正我也拿你没办法,你要是想做什么谁也拦不住,不想做什么谁劝也没用。

    不过先前我说的话依旧作数,薄寒骁我不恨你,同样对你也没有别的什么感情,谢谢你这次帮了我。”

    薄寒骁的唇角紧绷,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但时颂没等到。

    男人只是抬手揉了揉她的发丝,缓声道,“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嗯。”时颂忽略那丁点淡淡的失落,转身进了小洋楼。

    到客厅坐下的时候,从落地窗看到薄寒骁离开的背影。

    路灯微弱的光线将他的身影拉长,显得无边孤寂。

    文婶拿过来红花油,蹲在她脚边。

    “薄爷给我打电话说,小姐你的脚崴到了,让我睡前再给你用红花油揉揉。”

    时颂怔愣一瞬,“他什么时候给你打的电话?”

    “就在刚才,小姐你从窗外看薄爷的时候。”

    时颂脸色有些不太自然,“我没看他,文婶你误会了,我在看雪景。”

    “好好,是我误会了。”文婶失笑,脱去时颂的鞋袜给她涂药,按压的时候问她力道。

    时颂觉得没那么痛了,应该不耽误明天去向家。

    “小姐,我跟你商量个事情吧。”

    时颂应声,“文婶你说,跟我不用客气。”

    虽然文婶是薄寒骁送来的人,但时颂能感觉到,文婶处处都是为她好。

    文婶斟酌一下措辞,才缓着声音,道,“既然孩子已经没了,那婴儿房我还是收起来吧,要不然你时不时看见,就容易想起伤心事,这样你永远都走不出去了,时间久了,对自己身体也不好。”

    这么多天,时颂都要在婴儿房待几个小时才出来。

    每次出来眼眶红红的,明显是哭过。

    时颂咬着唇,默不吭声。

    文婶握住她的手,劝道,“我也是有孩子的人,知道这种事情对于女人而言多么痛苦,咱们在一起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文婶知道小姐是个通透的人,那房间留着除了伤神伤身,也不能让人回到过去了,小姐不如向前看吧。”

    时颂闭了闭眼睛,心脏被撕开口子一样的痛。

    “我知道了文婶。”

    深深的吐出一口气,时颂偷偷撇去眼角的泪花。

    “你把房间收拾了吧,我困了,先去睡了。”

    “哎。”文婶应下。

    时颂躺在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睡去的,在梦中似乎又回到了产房里。

    她看到顾澜之的身影朝她步步走近。

    听到婴儿的啼哭声......

    明明她的宝宝,孩子哭声那么响亮,可医生却说她的孩子是死胎。

    “不,不是的,我的孩子不是死胎......”时颂无意识的发出梦呢。

    如溺水般本能的想抓周身能抓住的一切!

    最后似有一双手握住了她无措的手,那股温暖给予她莫大的安全感。

    “别怕,颂儿,我在你身边。”

    他疼惜地吻干她的泪水。

    梦魇中的时颂还是不停的哭,“我没保住他们,明明他们那么坚强,想留在这个世界上,可我还是没能力保住他们,宝宝一定恨惨了我......”

    “宝宝,乖,他们很爱很爱你,你已经尽力了,宝宝,别哭。”

    她被温热的臂弯紧紧抱着,那股熟悉的气息围绕着她。

    宽阔的掌心轻轻的托着她的脸颊一遍遍的吻。

    “宝宝,他们很爱你,我也很爱你,不是你的错,错的是我,我没能保护好你......”

    时颂陷入梦魇之中,完全无法自拔。

    她拼命的跑着,重重的喘.息,想拨开那团遮在眼前的迷雾,不知过了多久,才好不容易看清一些。

    只见黑色的雾霭之中,顾澜之怀中抱着一对胎儿,缓缓走开,对她微微笑开,“允儿,你看,我们的孩子多可爱?”

    “不,澜之哥哥,别带走他们!”

    时颂哭着想要抱抱孩子。

    可是顾澜之总能在她扑过去的时候避开,然后出现在更远的地方,还是那样冷漠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