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医院遇到顾澜之,是时颂这一年来最大的喜事。

    顾澜之擦拭着她脸颊的眼泪,注意到她脸上的红痕,眼眸深了深。

    这么多年,看得出时颂过得并不好。

    “颂儿,你身上的伤是哪来的?”他问。

    时颂的脸色蓦地一白,迅速将手腕和脚腕藏进被子里。

    那晚的事于她而言,是一场永远无法磨灭的噩梦。

    “哥,我没事,是不小心伤到的......”

    时颂不想说,甚至在躲避这个话题。

    顾澜之也便不好继续追问。

    以后有的是时间了解这些年,她究竟怎样生活的。

    “以后哥哥不会再让你受伤的。”

    他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脑袋,像是某种誓言。

    时颂仰着头,露出真心实意的笑容。

    “还疼吗?”顾澜之问。

    时颂摇了摇头,“不用担心,都只是皮外伤。”而且她都习惯了。

    在刘红媚住进时家之后,她身上就没有一处好地方。

    这点小伤对她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

    但想起时暖暖和刘红媚的所作所为,时颂恨得咬牙切齿。

    时颂死死的攥紧手指。

    直到顾澜之的手落在她手上,时颂才抽回思绪。

    他轻轻地掰开她攥紧的手指,道,“你手腕上有伤,这样会伤到自己,听话,快松开。”

    时颂鼻尖酸了酸,乖乖的松开。

    原来被人疼爱的感觉,是这样温暖啊。

    而殊不知此刻,病房门口,一双幽暗深邃的冷眸,目睹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顾澜之每碰时颂一下,那双冷眸中的寒意,便加深一分。

    他们彼此交握在一起的手,薄寒骁感觉无比碍眼。

    明远没料到,会撞见少夫人和别的男人如此亲密。

    而此刻,薄爷周身的戾气,如实质般的散开。

    “你们亲热够了没有。”

    房间蓦地响起一声低沉的冷笑。

    时颂听到声音,身体出于本能的僵硬了下。

    哪怕不过一瞬,顾澜之也敏锐的察觉到了。

    顺着时颂的视线,顾澜之的目光平静无波的落在轮椅上的男人身上。

    明远推着薄寒骁走进房间。

    薄寒骁眸色沉沉,“时颂,哪怕你按耐不住,也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时颂轻扯了一下唇角,直视着他。

    “薄先生,我到底什么身份,值得你这么生气?”

    薄寒骁眯了眯眼眸,面色冷的让人心生寒意。

    时颂却自嘲不已。

    她之所以这么问,就是笃定薄寒骁不会在旁人面前,提她是薄太太。

    毕竟在他眼里,自己不过是薄家的佣人而已。

    “颂儿,这位是......”

    顾澜之打破他们之间的凝滞。

    时颂淡淡的收回视线,说道,“哥,我是他们家的......佣人,在他们家打工而已。”

    “原来如此。”

    顾澜之走到薄寒骁面前。

    凭借身高的优势,居高临下的审视着轮椅上的男人。

    “这段时间,还要多谢你们照顾颂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