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颂睡得早,躺在床上。

    四肢酸痛得不像话,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乃至于没看到亮了一下的屏幕,也没看到不知何时被推开的门。

    睡意惺忪的时候,她感觉唇瓣蓦地一凉。

    紧接着陷入一个夹杂深秋的冷,又不失温暖的怀抱。

    时颂下意识的睁开眼眸,心中咯噔一下,以为是薄寒骁去而复返。

    谁知迎上一张戴着面具的面容。

    “三哥。”

    时颂诧异又迷茫的叫出声。

    薄寒骁顿了顿,将她拥入怀中。

    被他抱住的那一刹那,时颂下意识的蜷缩进他的怀中。

    不过半天时间被两个男人抱着,却是截然不同的感觉。

    但时颂一想起上次他那番决绝的话,就气愤难平,伸手推搡着他。

    “你来干什么?”

    他就搂得更紧一些,似乎在安抚她的情绪,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她的背部。

    可他越这样,她心里越觉得愤怒。

    “你走开,我不需要你……”

    “别闹。”他哑哑的嗓音,有些轻哄。

    时颂的脸颊抵在他炙热的胸膛。

    不知道是不是太困,还是因为此刻他的温柔,竟没有了挣扎的力气。

    “不是说再也不想见到我吗。”

    女孩带着迷蒙的睡意,又不少控诉的质问他。

    哪怕努力生气的模样,却显得虚张声势。

    薄寒骁垂眸看她,经过变声器的嗓音,比原声更低更沉。

    “可你想见我,不是吗。”

    如若不想,按照时颂的脾气,早就大吵大闹,甚至不惜和他动手起来了。

    可现在她像一只乖顺的小松鼠,紧紧抓住他的衣衫,却又布满令人怜爱的委屈。

    容启说得不错,她对自己两个身份的态度,有着天壤之别。

    对待‘薄寒骁’带着无尽的恨意和冷漠;

    对待‘三哥’,又会露出脆弱柔.软的一面。

    她当真是令人无可奈何,也让他品味到天堂和地狱的区别。

    “三哥,我不是死缠烂打的人,如果你开口了,我势必不会粘着你的。”

    哪怕此刻被他抱着,让她有温暖的心安。

    对,是心安。

    她竖起高高的壁垒,将自己保护的严丝合缝,但还是无法抵御三哥带给她的温暖。

    薄寒骁宽大的手从身后搂着她的腰身。

    他掌心的余温,一点一点的渗入她的肌肤。

    这是时颂无法拒绝的温度,似是要将她融化。

    “倘若我想粘着你呢。”

    男人低哑着嗓音,轻声呢喃,“从来没有一个人能让我这样思念过,时颂,你是唯一一个。”

    这话听着就令人心里泛起涟漪。

    思念她吗?

    那么为什么又要说那些伤人的话?

    当初她真的难受得厉害,就连离婚的时候,也没有如此颓丧过。

    就连高文洁都看她的笑话!

    “可我不想轻易原谅你。”

    她心中堵着一团气,无处可发,“这样会显得我无关紧要,凭什么你想和我好,我就要和你好,你不想和我好,我就得离开你?这对我不公平。”

    “是我来找你的。”薄寒骁轻言。

    看她困得睁不开眼睛,吻了吻她的眉心。

    “睡吧,乖一些。”

    他的嗓音似带有某种魔力,也或许是她太过瞌睡。

    时颂咕哝一声,往他怀中靠了靠,就这样真的睡了过去。

    薄寒骁垂眸,看着她的睡颜,漆黑的眼眸之中,藏着无法言语的瘾症。

    就好像如此抱着她,对他来说,就是一种满足似的。

    也好似这样的拥抱,如此的习以为常。

    薄寒骁闭了闭眼眸,心中自嘲此刻的自己如此荒唐。

    竟真听信容启的话,来试试那个吻。

    却不知,他的情绪似由她掌控,试还未曾试,就开始深陷其中,简直难以自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