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现在算不算呢?

    时颂被自己的想法吓到,将头垂得更低,将全部注意力集中他的手指上。

    低声问他,“疼吗?”

    没注意到男人幽深莫测的深眸,“颂儿,其实你是在意的。”

    “在意什么?”时颂迷茫的抬头看他。

    他的手托着她的脸颊,额心与她的额心相抵,但因为面具的缘故,他们之间如同隔了一层冷冰冰的石门。

    “你想知道我的样子,对吗?”他略有蛊惑性的问。

    时颂抿紧的唇瓣,微微张开,“是。”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说,“三哥,你口口声声说想让我与你亲近一些,可你何尝没有疏远我?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你的样貌,甚至,我连你固定的住所都不知道,你又如何让我信你?其实你对我才是最冷漠的那一个人。”

    薄寒骁蹙眉,原来她是这样想的。

    “我只知道叫你‘三哥’,除此之外,我对你一无所知啊。”

    时颂轻笑,“能够在一起的前提,起码是要相互了解才对吧,你对我而言,与街边擦身而过的路人一样,或许哪一天你从我身边消失后,我就是想找你都找不到,我们之间的羁绊太容易被折断,三哥,这不是我想要的关系。”

    他太过神秘莫测,而每一次都是由他主动出现,她才会看到他。

    至今,她都无法认为自己会与这样的人产生牵扯。

    即便他们同床共枕过,甚至她腹中有他的骨血,仍旧无法消除对他的陌生,这是横在他们之间无法逾越的鸿沟。

    时颂下意识的起身,撤开与他的距离,将药箱放到桌子上。

    随后微哑干涩道,“三哥,你走吧,伤口已经处理好了。”

    似是察觉到她的冷淡,薄寒骁眯着深眸,望向她。

    时颂拉开房门,男人默了片刻,最后起身离开了公寓。

    房间重新安静下来,只剩她孤零零的一个人。

    时颂疲倦的倒在沙发上,手指搭在眉心上,轻声自嘲。

    刚才她给过他机会的,要他摘下面具,与她坦诚。

    可是没有,他选择离开,连这一丝诚意都没有。

    在他心里,她不是值得信赖的那个人,又凭什么要她先付诸真心呢?

    ——

    翌日一早,时颂是被电话扰醒的。

    是她联系搬家公司回复了,约定后天便可以搬家。

    小洋楼空着,她要搬回去。

    这边的房子一个月的租金不少,许菁不回来住了,她一个人住也是浪费,不如退租她搬回去住。

    时颂挂断电话,开始起来洗漱的同时,给顾澜之拨去电话,约定好见面的时间。

    她答应好要和顾澜之一起去深城的景点逛一逛的。

    挑了件垂至小腿的碎花长裙,将披散的秀发绾成一个丸子头,额前的发丝随意的垂在耳边,衬着她的小脸精致而乖巧。

    难得的,时颂心情颇好的画了一个淡妆,套上牛仔外套,便出门了。

    楼下,顾澜之的车已经再等了。

    看到她这副打扮,他怔怔的看了一会儿。

    时颂别扭的理了理头发,问,“是不是很难看啊?”

    顾澜之摇头笑开,俯身,很有风度的拉开车门,“能和这么漂亮的颂儿一起出门,是我的荣幸。”

    时颂失笑,“哥,你别打趣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