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天向珊珊得意傲慢的话,时颂紧紧握在一起的手指,微微发抖。

    薄寒骁端来的热水放在她手中,刚一碰到她,时颂就像是条件反射,啪的一声挥开了那杯温水,水杯也掉在了地上碎成片。

    空气安静了几秒钟。

    时颂睫毛微颤,脸色白的近乎透明,意识到自己行为过激。

    本以为薄寒骁会发怒,可在时颂抬眸看向他的时候,男人也只是绷着脸色,默不吭声的半蹲下身体,一片一片的捡起碎了的玻璃。

    时颂吐出一口气,欲下床自己捡,“我自己来。”

    “不用。”薄寒骁握住了她要捡碎片的手,制止道,“你还想再受伤?”

    时颂迅速抽回手指,声音没什么起伏的说,“抱歉。”

    薄寒骁将碎片收拾干净,鼻音低低地道了一声,“晚些再给你倒一杯。”

    “不必了,我不渴了。”

    时颂窝在被窝里,背对着薄寒骁。

    原本的温暖荡然无存,只觉得全身冰冷彻骨。

    “我先睡了,你出去吧。”

    薄寒骁眸色深深的看着她的背影,抿着泛白的唇,终究没有说什么。

    把地上的水渍清理干净之后,放了一杯温水在她桌边。

    拾起地上的手机后,关上灯,才离开卧室。

    房门关上之后,时颂缓缓睁开眼睛,指尖已经死死掐入了掌心之中,眼泪沿着脸颊没.入颈窝里时,又被她狠狠擦去。

    总归都要结束了。

    他要和谁联系,将来和谁情意绵绵,都与她无关!

    薄寒骁出了病房,站在走廊尽头的露天阳台,指尖的烟蒂弥散着开,男人的面容隐匿其中。

    明远走过来,担心的询问。

    “薄爷,您身上还有伤,白天照顾时小姐辛苦,晚上还是早些休息吧。”

    薄寒骁冷峻的面容寡淡,“明远,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薄爷是指时小姐的事吗?”

    大概只有时颂,才会让薄爷这样在商场雷厉风行的男人,寂寥落寞又束手无措了。

    薄寒骁望向深夜,默不作声。

    明远知道自己说对了,他出声道,“可是薄爷不也相信夫人没有害时小姐吗,我们只是缺少证据,等找到幕后真凶,时小姐会体谅薄爷的难处的。”

    薄寒骁微微低垂的眉眼,遮住眼底沉浮的情绪,压下心中的钝痛,开口问道,“高文洁的事查的如何?”

    明远过来正是要汇报这件事的。

    “酒店那边说,开房的人的确是高小姐,高小姐用身份证住了两晚,那两天吃的都是酒店送上去的餐食,也的确是在昨天才离开了酒店,所以......”

    薄寒骁微微蹙眉,“高文洁还真在医院凭空消失了不成。”

    “林慎那边调出来的医院监控,我看了一眼,的确,高小姐自昨天来了医院之后就再也没出去过,高青鸾夫妇来找时小姐要人,在外人看来,的确是情理之中。”

    薄寒骁嗓音沉沉淡淡,“既然人还在医院,那就联系院方再找找。”

    “是。”明远点头,然后道,“刚才苏少打电话来。他说您的电话正在通话中,所以他没打通,想问问您今晚去不去会所,苏少似乎有心事,喝了很多。”

    薄寒骁默了片刻,让明远去备车。

    抬步回到病房里给时颂掖好被角。

    看她已经熟睡,俯身吻了吻她的眉心,才离开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