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充满了刺鼻的酒精味。

    时颂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病床上昏睡的向姗姗。

    她的脸上裹着层层纱布,纱布下隐约可见仿佛和鼻子连在一起的被火撩伤的眼睛,和露出的肌肤布满狰狞扭曲的缝合留下的黑线。

    大概是为了方便缝合伤口,头发已经全部剃掉了,凸显出脑袋和额头的密密麻麻的蜈蚣似的烫痕。

    完全看不出曾经被精心保养过的模样。

    向姗姗的确伤的很重,不只是头部,就是身上都有很多凹凸不平的窟窿,大概是取出火药迸溅的石砾后留下的伤口。

    她引以为傲的脸蛋、身体,此刻犹如一滩烂泥。

    似乎察觉有人进来,床上的人缓缓苏醒了。

    在看到时颂之后,向姗姗的瞳孔狠狠一颤。

    “时,时颂,是你!你还活着!”

    她的嗓子呛入的黑烟太多,声音也变了。

    犹如七八十岁的老朽般沙哑晦涩。

    时颂淡淡的看着她,“我当然活着,你派去杀我的人太蠢了,没能杀得了我,我想你大概很失望吧。”

    向姗姗眼睛通红。

    大概是恨惨了她,身体在剧烈的颤抖。

    时颂轻言,“听说你是为了救三哥才进了火场的,为此,我还要谢谢你。”

    “你滚!”向姗姗沙哑的尖叫。

    时颂没听见似的,笑说,“不问我为什么谢你吗?我真的很感谢当时你救我男朋友的那份心意,只是可惜,当时三哥并不在你的房间,你肯定很奇怪吧,为什么被你下了药的人忽然不见了呢?他怎么能自由走动呢?”

    向姗姗猩红的眼睛盯着她。

    似乎也想知道这个答案。

    但她知道,时颂是来嘲笑她的,所以她不会问!

    时颂走到向姗姗的身边,把椅子拉出来,坐在那里。

    看着她脸上温漠的笑容,向姗姗觉得格外刺眼。

    她最恨最恨的,就是时颂这副姿态。

    她凭什么能用这样高高在上的眼神审视她?

    曾经那样低三下四,连她手指头都不如的佣人,凭什么就能霸占她所爱之人的心?

    低贱又卑微的时颂,本该活在她的阴影之下!

    永远都无法追赶上她,永远都只能仰望她才对啊!

    为什么这样的女人,不知不觉的爬到了和她一样的位置?还能让寒骁满心满眼的都是这个贱人啊?

    向姗姗想不明白,想得痛苦。

    想得快要发疯了!

    她支支吾吾的咒骂着,脖子梗得青筋都暴涨起来。

    “你给我滚出去!我不想听你编造的谎话!你给我滚!滚啊!”

    时颂只是静静的望着面前这张扭曲可怖的面容。

    从前,她不会因此而动怒,此刻,更不会激起她情绪的任何波澜。

    向姗姗却因此而更加恼怒。

    “时颂,你别以为你赢了,你就是个破鞋!你就是最卑贱的下人!永远都比不上我!

    我从小接受顶级的教养,琴棋书画、古玩金融、投资经商样样精通,我触碰到的东西,你一辈子都接触不到,只有我能配得上寒骁,你算什么?你就是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