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颂是在半夜三点被吵醒了。
外边有爆炸的声音,她一向睡得轻,模模糊糊的看向窗外的时候,天边夺目的红光刺人眼球。
那个方向......
时颂一下清醒了,连滚打爬的跌下了床。
不小心被什么东西绊倒了,顾不到疼,就匆匆爬起来穿衣服。
那边是沉茗庄园的方向!
而这爆炸声,就和上次在工厂的炸药声几乎相同。
温悠然被她吵醒了,揉了揉眼睛,迷瞪瞪看时颂仓促的穿衣服,奶乎乎的问,“姨姨,你要干什么去哇?”
“悠然乖,好好睡觉,姨姨有事出去一趟。”
时颂的衣服穿的七零八落的,安抚的亲了亲她的额心,给她盖上被子,就出门了。
路上,她给薄寒骁打电话,显示无法接通。
心情没来由的慌乱起来,还有些隐隐的不安。
薄寒骁,你千万不能出事......
千万不能......
时颂心里喃喃的祈祷着,握着方向盘的手心里都是粘湿的冷汗。
原本对他的怨和怒,都在此刻烟消云散似的,一心想要他平安着。
只要人活着,就没有过去的坎儿。
任何事比起生命来,都显得微不足道了。
而她如此的想要他安全无忧,她心底那么在意他。
哪怕薄寒骁在此之前跟她说过,一切都安排妥了,时颂的心还是提了起来。
而越靠近沉茗庄园,视野因为火光而显得越加明亮。
不远处也时不时传来警鸣声。
刚到梧桐路的时候,她的车就被拦下来了。
警署的人拉了警戒线,所有人都不能通行。
时颂下了车,踮着脚尖,神色匆匆的四处看着。
没看到明远,也没看到薄家的人,更没看到薄寒骁。
她拦着一位检察官,紧张的问道,“请问,这边发生什么事了?薄寒骁呢?”
“无关人员,请离开现场,这里的事也不是你能打听的。”
时颂马上说,“我不是无关人员,我是当事人的女朋友,他人呢?”
天太黑,她头发乱糟糟的,检察官没看清她什么模样。
仔细打量了她一会儿,觉得有点眼熟,但没想起来是谁。
时颂登时报了自己的名讳,还说是薄寒骁的前妻。
检察官才道,“里面发生了枪击和爆炸,现场比较混乱,暂时封禁所有人员进出......”
不等检察官说完,时颂已经钻进警戒线,往沉茗庄园内部冲了。
检察官没拦住她,也不敢往前去。
向队长汇报的时候,队长说,“全当没看见,我们只要别放人进去,也别让人出来就行了。”
“可那个女人进去了......”
“她例外。”队长说。
时颂的脚还没完全好,跑一段路就已经隐隐作痛了。
咬着牙,就算一瘸一拐,也朝火势凶猛的地方冲去。
火光灼的她的脸发热,发烫,耳边只有风声和自己重重的呼吸声。
终于,她跑到了沉茗庄园的大门口。
一具具伤员都往外抬,时颂神色焦灼的找人,抓住人就问,“薄寒骁呢?”
“薄爷还在里面。”那人说。
时颂又往里面冲,草坪和花坛糟蹋的不成样子了,周围都是断壁残垣。
甚至还有烧焦的难闻的气味。
她终于找到了明远,惊喜的跑过去,抓住明远的胳膊就问,“薄寒骁呢?”
明远惊讶,“时小姐,您怎么来了?”
“我问你,薄寒骁呢?”
明远抿了抿嘴角,有些为难。
“时小姐,这里太危险了,你赶紧回去吧,我派人先送你回去!”
时颂察觉到了不对,急声问,“薄寒骁到底去哪了?你别瞒我,他到底在哪?”
明远闭紧了嘴巴,不敢说。
“你快说啊,我命令你快说!”
时颂越来越着急,感觉整个人都要炸了。
还是秦臻咳嗽了两声,冲她指了一个地方,“那边。”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时颂看向担架上被白布盖着的人,瞳孔震裂似的撑大。
完全没细想秦臻此刻淡定的神色。
她摇头说着,“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他明明那么厉害,说过一切都在掌控之中的,躺在那的人怎么会是他呢?
双腿灌了铅似的,时颂挪动着僵硬的脚步,走到担架那里。
白布下的手臂黢黑,已经被炸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