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听到笑话似的,男人不轻不重的轻呵一声。

    然后幽深的蓝眸看着狼狈的顾澜之,似笑非笑。

    “裴云澜,你就是这么哄骗自己的主子的?”

    顾澜之的唇角牵动,喉结深深的滚动着。

    恩廉冷漠的眼神盯着死物般的看他,“你这种东西,也配得上她一声‘哥哥’,不知尊卑的玩意儿。”

    语气里的轻蔑和不屑,丝毫不加掩饰。

    顾澜之垂在身侧的手指紧紧的攥在一起。

    在他身后的时颂,很清晰的看到他的脊背在微微颤抖。

    仿若恩廉说的那些话,使他受到重创一般,几乎让他站不稳。

    她第一次见顾澜之这么忌惮过一个人。

    看得出来,顾澜之和恩廉是认识的。

    时颂上前搀扶着他的手臂,目光如刃的看向恩廉。

    “我不许你这么说他,无论他是什么样子,在我心中都是无比敬重的哥哥。”

    听到这话,顾澜之的眼睛里闪烁着微光。

    “看来允儿被这玩意儿洗脑的不轻呢。”恩廉笑说,“你可知道,他是你什么人。”

    时颂皱眉,“你什么意思。”

    恩廉的手指点着下巴,语气意味深长,“也对,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所获得的信息也都是裴云澜告诉你的,他说什么你自然就信什么了,可是允儿,你知道吗,实际上他才是那个居心叵测的人,难道你就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

    见时颂没什么反应,恩廉继续循循善诱。

    “你就不想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究竟是谁?或者说,你就不想知道你眼前的男人为什么对你这么好吗?”

    时颂的眉目松动。

    她怎么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

    她的母亲失去记忆,莫名其妙的流落到深城,平白被时大海那样的人渣糟践!最后郁郁寡欢的死在了医院里!

    而她,也被时大海一家人搓磨,吃得还不如狗,穿得连乞丐都不如,还时不时被时暖暖刘红媚拿来当出气筒撒气!

    她又怎么不想找到自己的父亲,当面问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能让他抛妻弃女!

    又怎么不想调查清楚母亲究竟为什么失忆,揭开当年的真相?!

    可这些和顾澜之有什么关系?

    恩廉口口声声的称呼顾澜之为裴云澜。

    裴......他还口口声声的叫他裴允?

    难道这其中有什么关联?

    时颂想不明白,因为在她的前半生,根本和这个姓氏没有任何牵扯,也不认识姓裴的什么人。

    而顾澜之和恩廉都似乎知道些什么。

    “你认识我母亲?”时颂不由得问了出来。

    恩廉勾唇,“自然,要知道我们之间的婚约,可就是你的母亲和父亲,与我的父母打我们还在娘胎的时候就定下的,我自然知道你究竟是谁。

    我想,你口中的‘哥哥’也应该很清楚,而他却只字未提,允儿,你被蒙在鼓里这么多年,居然还信他,我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

    这话多少有挑拨离间的成分。

    时颂又怎么听不出来。

    “允儿,过来,来到我身边,你要知道,在这里只有我在全心全意的保护你。”恩廉伸出手。

    时颂静静的看着那只手,犹如地狱里向她抛出的橄榄枝。

    “颂儿,别去。”顾澜之忽然出声。

    看着她的眼神中隐约夹杂着几分祈求和卑微。

    时颂的心情有些复杂,看看恩廉的手,又看看顾澜之哀伤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