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在开会?或者还在生气?

    时颂有些失落的挂断电话,只好发微信。

    告诉他已经平安到法国的消息,但依旧没有得到回复。

    天边雾蒙蒙的,车子沿着湿漉漉的街道行驶了将近两个小时,才拐进一处幽深晦暗的竹林。

    风有些大,竹林摇曳之处发出簌簌的响声,一片片的竹叶打着旋儿落在车上,因为沾了雨水,黏在车窗上。

    司机不得不下车清理,时颂也在这时落下车窗。

    明明是法国,这里却比深城更古色古香。

    淅淅沥沥的雨声中,夹杂着竹叶的清香,还有种淡淡的熏香味从不远处散开。

    逆战介绍说,“这是墨洛温家族的老宅,哪怕距离主城很远,家主也一直生活在这里。”

    时颂趴在车窗上往外看,隐约看到竹林深处几个穿着旗袍的女人从中走过。

    她们似乎也在好奇车里是什么人,时不时的瞅她一眼,又不敢太直白。

    “她们是谁?”时颂顿了顿,问,“该不会都是裴渊的女人吧?”

    不是她污蔑裴渊,顾澜之的只言片语中无不斥责裴渊是一个多么骄奢y欲的男人。

    他说裴渊配不上主母的深情。

    而时颂对顾澜之信任很深。

    所以在这地方看到漂亮的女人,脑子里钻出来的第一苗头就是如此。

    逆战看她,“在你眼里,难道家主见个女人都要喜欢的吗。”

    时颂撇撇嘴,没说话。

    逆战解释道,“那些是宅子里的佣人,不是家主的女人,家主的女人都住在东厢,距离这里还挺远的,开车也要十分钟。”

    时颂对此不感兴趣。

    司机也在此时清理好飘零的竹叶,继续开车往前,一直停在一处古朴的庄园面前。

    很大,很有年份。

    这是时颂唯一能描述这座庄园的词。

    本以为恩廉的城堡就足够夸张了,看到墨洛温家族,才知道什么叫低调奢华。

    逆战撑起黑伞,替她拉开车门。

    时颂下来后扫过四周一眼,在逆战的领路下往宅子里走。

    路上见到不少穿旗袍的女人,各个娇艳欲滴,说是佣人真没人信。

    时颂脸上挂着淡淡的讥嘲,走进客厅里,闻到了一股子熏香的味。

    很淡的龙涎香。

    袅袅烟雾在宅子里绵延消散,最后归于尘埃。

    “家主,小姐回来了。”

    裴渊背对着他们坐在沙发上,听到逆战的声音,驱动着轮椅缓缓转身。

    穿着与宅子颜色同样暗沉的衣衫,有种老态龙钟的沧桑感。

    不过几天没见而已,时颂总觉得他又老了好几岁。

    “允儿,快来坐。”裴渊看她的眼神充满了慈爱。

    叱咤商政两界一辈子的男人,到头来在女儿跟前,语气竟还带着些小心翼翼。

    时颂掀着眼皮子睨他一眼,倒也没有见外的坐在沙发上。

    垂眸看着龙涎香幽幽的从铜质暗纹香炉中钻出来。

    “允儿饿了吗?”裴渊笑眼弯弯的看她。

    “飞机上的餐食不好吃,我让人做了些你爱吃的。”

    时颂看他,靠在沙发上的动作娴熟慵懒,淡淡的说,“咱们之间用不着客气,不如开门见山说说吧,到底怎么样,才和我撇清干系?”

    裴渊没想到她这么直接,言辞之间没有任何胆怯软弱,像灵儿,又比灵儿强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