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薄寒骁的电话响了起来。

    看到来电显示,他微微皱眉。

    “我去外边接个电话,你先去客厅等我。”薄寒骁歉意的揉了揉她的头发。

    时颂点头,“行,你去吧。”

    “自己可以吗?”他问,似乎是担心她受委屈。

    时颂扬眉,“你不是说要替我撑腰吗,那有什么好怕的,出了事你扛着。”

    薄寒骁低笑了一声,“好,有什么事三哥兜着,你开心就好。”

    时颂点了下头,见他接了电话走出去,才面不改色的朝大厅走去。

    诺大的客厅,宾客觥筹交错。

    毕竟做了薄家将近一年的儿媳妇,这里的人她大多认识,也添了一些新面孔。

    当初她嫁入豪门,因为身份低微,少不了被这些人冷嘲热讽。

    背地里给她打上‘野鸡’‘拜金’‘嫌贫爱富’等等的标签。

    再加上秦臻对她的态度,是呼之即来招之即去的。

    自家婆婆都看不起的儿媳妇,能指望亲戚给你什么好脸色?

    背后说也就算了,有些人还跳到她面前,指着她的鼻子骂。

    左右他们认定秦臻和薄寒骁不会护她,才会这么肆无忌惮。

    没有婆婆和丈夫的袒护,妻子一个人孤立无援,又能好过到哪去?

    被当作佣人使唤都是轻的,有些人使唤你的同时,还故意朝你身上泼脏水呢。

    时颂走进客厅时,就已经感受到某些恶意轻贱的目光了。

    她的视线一一扫过那些人,没看到秦臻,微微勾唇。

    顶着众人各色打量的视线,看单人沙发那里没人,时颂就坐了过去。

    周围人看她的眼神更奇怪了。

    其中一个穿着墨绿色旗袍,手腕脖颈都带着碧玉翡翠的贵妇,用优雅而挑剔的眼神看她。

    “你怎么能来这种场合,这里是你这种人该来的地方吗!”

    时颂抬眸看去,这人她记得。

    据说当年,薄爷爷在中东遇袭,墨文祺的父亲作为保镖,替薄爷爷挡了子弹而去世。

    薄爷爷心中有愧,认了墨文琪做义女,后来又一手操办了她的婚事,风光无限的嫁到了苏家,生了一儿一女,儿子就是苏廷屿,算是坐稳了苏家主母的位置。

    哪怕墨文祺身份不高,圈里人多多少少都会因薄家和苏家,让给她几分薄面。

    论起辈分,还要叫她一声文祺姑姑的。

    先前,墨文祺仗着身份和辈分,没少为难她。

    时颂沉静的坐在那里,脱下厚重棉服后,放在身侧。

    她淡笑,“墨太太,保安肯放我进来,就意味着我当然能进来了。”

    墨文祺最讨厌别人叫她墨太太,好似提醒她是保镖的女儿。

    明明她现在是高贵的苏夫人。

    当下冷哼,“那估计是那保安瞎了眼,没认出你是被薄家扔了的垃圾,我要是你,就趁保安没来,赶紧滚出去,免得被丢出去后丢人现眼。”

    “就是,脸皮真厚,见过有人蹭红毯蹭热度的,没见过有人蹭家宴的。”

    说话的是墨文祺的女儿,苏怜玉。

    她理了理发丝,端着姿态,道,“该不会以为来了就还是薄家人吧,真是可笑,我表哥早就不要你了。”

    苏怜玉身边的女孩,应和,“离了婚还来婆家过春节的,多半是该想来沾光。”

    墨文祺一听这个,冷笑一声,“薄家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的都能蹭的,现在我连看她一眼都觉得脏,觉得她脏了薄家的门楣。”

    其他贵妇吃着茶点,窃窃私语,时不时打量时颂。

    说话间也把时颂当成了谈资。

    向姗姗见状,也不替时颂解释,本以为她会羞愤的离开。

    谁知时颂也不急躁,沉静的坐在那里。

    洁白如玉的脸庞衬着厅内水晶灯的光晕,五官愈发的柔皙莹润,好似无暇的瓷器一般,把那些人的话都当作了耳旁风。

    向姗姗内心冷嘲时颂的自以为是。

    她倒要看看时颂怎么应对薄家这些贵人。

    墨文祺见状,觉得自己被冒犯,心生不悦,指着时颂命令起来。

    “你,去给我沏一杯茶来。”

    时颂看了她一眼,低头继续玩手机。

    墨文祺气结,“你耳背是吧,我跟你说话呢,赶紧给我沏茶,还是老规矩,我只喝极品龙井。”

    以前她就让时颂给她端茶送水的,以为时颂还会这样。

    结果时颂理都没理墨文祺。

    苏怜玉皱眉,“喂,跟你说话你装听不见是吧?信不信我这就去叫保安把你轰出去?”

    时颂这才抬头看她们。

    贵妇们好整以暇的打量她,以为时颂怕了。

    时颂果真如她们所愿的站起身,走向茶桌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