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必须要忍住气,否则被赶出去的就是自己了。

    “之前是我做的不对,薄家一直都有主仆之分,是我没看清自己的地位,几次三番得罪您,我现在是诚心向您道歉的!”

    时颂足足愣了好几秒,没反应过来。

    低头看她递来的冰块和鸡蛋,又问。

    “你是不是在里面下药了?让我的脸溃烂的那种?”

    张妈终于绷不住脸色,顿时恼怒出声。

    “时颂,你别给脸不要脸!我给你道歉,还不是看在......”

    想起少爷在房间说过,不要在时颂面前提到谈话的事。

    张妈只好将最后的话吞了下去。

    时颂没听到尾音,但张妈熟悉的态度回来了,她反而放心不少。

    “这才是我认识的张妈,你不骂我,我都觉得少了点什么。”

    这话把张妈气得够呛,直翻白眼。

    把冰块和鸡蛋扔在她手上,没好气的说,“你爱用不用!”

    ——

    和薄明恒以及主管下葬的管家,对完流程后。

    薄寒骁驱动轮椅,来到了祠堂。

    里面供奉着薄家的列祖列宗,还有他的父亲和爷爷。

    薄寒骁从轮椅上艰难的滑了下来。

    跪在蒲团上,他便闭上了眼睛。

    下葬的前一晚,每个嫡长子都会在祠堂长跪一夜。

    由于今年情况特殊,他的腿上有伤,族人便提议取消这个流程。

    但薄寒骁坚持,依旧选择长跪,用来缅怀,也用来赎罪。

    只要闭上眼,他就可以想起父亲临终前,如何用自己的命,救下他的命。

    又如何告诉他说,一定要照顾好明恒、母亲和爷爷,照顾好薄家......

    可惜,爷爷终究还是带着遗憾离世了。

    时颂熬到凌晨一点钟,终于将所有的银元宝叠完。

    这些银元宝要送到祠堂用来焚烧的。

    时颂披上件衣服,便抱着几个装着银元宝的大袋子,朝祠堂走去。

    不曾想,看到祠堂的正中央,跪着一个身材笔直的男人。

    他穿着黑色的衬衫,黑色的发丝垂在微阖的双眸上,随风而动。

    与祠堂的黑色融为一体似的,甚至连呼吸都让人察觉不到。

    而那架轮椅,则是同样安静的放在一边。

    时颂放轻了步子,走进祠堂。

    薄寒骁很早便察觉到有人靠近,但并没有睁开眼睛。

    那人放下东西后,似乎要走,但又停顿了下,又折了回来。

    紧接着,薄寒骁只觉得肩膀上落下一个毯子。

    那人才又悄声离开。

    薄寒骁缓缓的掀开眼眸,视线落在毯子和银元宝上。

    忽然出声,“站住。”

    时颂动作猛地顿住,转身看向那道背影。

    薄寒骁继续道,“既然来了,不祭拜一下吗,白天可没有你祭拜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