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颂看着文件,倒是没说什么。

    的确,倘若解约的话,薄氏的确要支付一笔不小的违约金,但比起高家的损失,这笔违约金不足为道了。

    所以高家定不会轻易解约,甚至会在违约金上大作文章。

    她必须将损失降到最小,且不能与汇丰闹僵,简直就是个烫手山芋。

    许菁又道,“赵锦程刚才很内疚,他说自己没有保护好你,要是他早一点出现,兴许你就不会受伤了。”

    时颂淡笑,“我不需要别人保护,而且赵锦程也没有义务保护我。”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赵锦程正拿着热好的饭菜回来,听了个正着。

    他脸上有些不自然,只把便当放在她面前,便回了自己的工位。

    时颂道了声谢谢,也没再说什么。

    她的确有些饿了,埋头就吃,可只吃了两口,胃里便一阵翻涌。

    下一刻,她捂住嘴巴,冲进洗手间开始吐起来。

    许菁追过去的时候,时颂已经吐得脸色苍白。

    “你最近的胃口似乎都不太好,是不是老.毛病犯了?”许菁递过去一瓶水。

    时颂胃痛的毛病,还是喝酒喝出来的,部门几乎所有人都知道。

    在酒桌上不厉害的女人,会被合作方吃得渣滓都不剩。

    时颂漱了漱口,压下胃里的难受,靠在墙壁上,“应该是吧,只是辜负了你打包来的饭。”

    “我去找点胃药,要不然你还是请假去医院瞧瞧吧,你现在的脸色白得可怕。”许菁担忧不已。

    但时颂拒绝了。

    前段时间她请了太多假,再加上现在向珊珊刚醒过来,她不好这时候提请假的事。

    距离下班还有四个小时,她忍忍也就过去了。

    好不容易挨到下午,时颂拖着身体离开公司,一时间忘记了和顾澜之的约定。

    以至于她和许菁走到楼下的时候,才忽然想起这回事。

    马上给顾澜之打了个电话,“哥,抱歉,我已经到住的地方了,你别去公司找我了......”

    谁知,话落,她听到手机里传来男人温柔的嗓音,“我在你身后,还不算晚。”

    时颂愣了愣,下意识的转身。

    便看到不远处的梧桐树下,顾澜之颀长的身影。

    他脸上挂着一日既往的温情,漫天飞落的梧桐叶沦为他的背景,只是站在那里,便成为油画中最亮眼的部分。

    小时候,他们家门前便有一条类似的梧桐街道,每当秋季的时候,顾澜之便会牵着她的手,踩着满地的梧桐叶,去接母亲下班。

    那是她前半生为数不多的好时光。

    顾澜之挂掉电话,一步步的走过来,许菁的眼睛不由得随之瞪圆撑大。

    早上那一幕只是远远的看着,如今更近一些,便能越发感受到美色暴击。

    不比总裁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和寡欲,让人不敢直视,眼前的男人仿若琼枝玉树,步步生莲,美得不带任何攻击性,很容易令人沦陷。

    不由得,许菁有些羡慕时颂了。

    能有这等美色的男人围绕身边。

    “哥,你怎么在这?”时颂顿了顿,又问,“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啊?”

    这个地方,她未曾对顾澜之提及过。

    顾澜之很自然的伸手,撩开她额前被风吹乱的碎发,柔声道,“我并不清楚你住在这,只是看你上了一辆车,便跟了上来。”

    时颂疑惑,“那你怎么不打电话给我呢?”

    “发了信息,你没回。”他道。

    时颂低头,发现的确有条信息,当时她打电话的时候并未注意。

    许菁还傻愣着站在那里欣赏美色,听见这句‘哥’,露出几分意外。

    “原来你们是兄妹啊。”

    时颂没有否认,点了下头,对顾澜之介绍,“这是我朋友,也是室友。”

    顾澜之微微颔首,淡淡含笑。

    许菁扑哧一声笑出来,“抱歉啊,之前我还差点以为他是你的婚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