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看他这样子,是不打算挪地方了。

    “行,既然你这么喜欢睡在这,我就大度不和你抢,我睡客房行了吧。”

    时颂认命的走到柜子那边拿被子。

    谁让他是救命恩人呢,她让着他。

    谁知,身后传来男人淡淡的嗓音,“矫情什么,我们也不是没睡过一张床。”

    时颂顿时红透了一张脸。

    话虽如此,她也不想在两个人关系不清不白的时候,不明不白的躺在一张床上啊。

    而且现在她腹部微微隆起了,怕被他看出来。

    这个孩子,她还没想好怎么告诉他。

    毕竟现在的三哥失去了过去的记忆,就算要说的话,也要等他记忆恢复才行。

    左右也用不了多长时间了。

    见时颂当作没听见,继续拿着被子。

    忽然,一双有力的臂弯忽然将她拦腰抱了起来,然后整个人被放在了床上。

    “你,你做什么。”

    两个人的距离很近,时颂的手撑在床上,有些不太适应的后仰着。

    薄寒骁扯着被子,盖在她身上。

    “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好好躺着,让我抱一会儿。”

    关上灯,他真的就这样从身后抱着她,下巴垫在她的脖颈处,没有别的动作。

    房间里很安静,窗户开着,外边有浅浅的风声,还有淡淡的花香。

    时颂渐渐的安静下来,似乎也没那么紧张了。

    大概是躺在一起的次数多起来,身体已经习惯了。

    即便什么都没做,就这样依偎在他的怀中,感受着他的气息,却有种很充盈的满足感。

    就在时颂意欲这样睡过去的时候,男人忽然沙哑的叫她,“颂儿。”

    时颂醒了,“嗯?”

    他落在她腰身的手臂紧了紧,说,“当初你为什么要嫁入薄家?”

    从三哥口中提到薄家二字,讲真,时颂有些紧张。

    毕竟,没有男人不会在意一个女人的过去。

    他这样问,是不是在意她离过婚?

    这么想着,时颂忐忑起来,“三哥,你问这个做什么?”

    这个姿势,他们看不到彼此的面容,只能从声音去感知对方的情绪。

    所以时颂调整了一下睡在他怀中的姿势,可以面对着他。

    “没什么,我只是问问而已,你若是不想说的话,也可以不说。”他带着面具的脸庞,看不出什么。

    只是薄唇紧紧的抿在了一起。

    三哥的唇瓣很薄,听说这样的男人生性薄情,薄寒骁就是这样。

    可她又觉得有些不同,薄寒骁从不会待她这样好。

    “没什么不能说的。”时颂仰卧在床上。

    从这个角度,薄寒骁能仿若看到,她的眼中似乎布满久久的回忆。

    “说起来,当初嫁入薄家的时候,是我人生最灰暗无光的时候,我自幼丧母,父亲待我如牲畜,从初中到高中,我吃的都是他们一家人如喂狗似的剩菜剩饭,住在常年见不得光的地下室,就连学费都是我晚上打工捡垃圾一点点存的。

    我以为只要考上大学,就能从那个地狱般的家挣脱了,没想到大学对我来说,却成了另外一个地狱......”

    她哑然失笑,语气淡淡的。

    可不知为何,听到这些暗无天日的日子,是她所经历过的,哪怕她此刻那么的轻描淡写,他的心却如被藤蔓一点点勒紧似的,有些窒息的感觉。

    时颂感觉到他的手在抱紧着她,仿若给她力量一般。

    一时间,她的心也静静的沉了下来。

    “因为贫穷,衣服总是两件替换着穿,我的舍友嫌弃我会玷污她们生活的环境,就处处针对我,排挤我......就在我无法忍受,被逼退学的时候,薄爷爷找上了我。”

    她三言两语的带过苦难,薄寒骁可想而知会是什么模样。

    那时候她刚成年,正是女孩年华灿烂的时候,她却在无比艰难的生存着。

    “你是大学毕业后,才嫁入的薄家。”他口中有些发涩。

    时颂点点头,“是啊,那会儿我并不知道薄家是什么存在,只知道很有钱,也很有权势,必定能护着我,至少不会让我再受父亲和继母的锉磨,于那时的我而言,只要能帮我顺利毕业,能带我走出地狱,让我做什么都好,哪怕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