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两个人互不干涉。

    时颂没有偷听旁人打电话的习惯,可架不住阳台不怎么隔音。

    隐约间听到女人的啜泣声,但并不真切。

    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薄寒骁指尖的烟蒂弥散出的烟雾。

    朦胧中,依稀可见他拧在一起的眉峰。

    听到那边的哭声,薄寒骁漆黑的眸子平静无波,嗓音更是没有一丝波澜。

    “有病就治,犯病就去医院,见我也治不好你的病。”

    女人低低的啜泣,“可我想你,没日没夜的睡不着,最近什么也吃不下,吃了就想吐,医生说我可能得了抑郁症。”

    薄寒骁的深眸落在浓重的夜色中,“我认识一个心理医生。”

    “我的病只有你能治,寒骁,见到你,我才能好受一些。”

    向珊珊委屈的声音,很容易让一个男人在这样的夜晚遐想联翩。

    现在时颂的孩子没了,刚流产的女人虚弱又憔悴,身材也会走样。

    怎么能比得上她这样精心保养的女人?

    向珊珊自认每一寸肌肤都没有瑕疵,连脚趾头用的保养品,都是几十万以上的。

    保养师时常感慨她的皮肤晶莹剔透吹弹可破,是任何男人都无法招架的类型。

    向珊珊对自己非常有自信。

    “我从小身体不好,一有什么问题你都来看我的,那时候看见你,我的病就会奇迹般的好起来。

    我不求别的,只求能见你一面,我们已经快两个星期没见到了,哪怕我们现在是朋友,你也不能避而不见吧?

    而且明明是你口口声声答应过我,会补偿我照顾我的,结果我连你的面都见不到......”

    准确的说,从那日在影院废墟一别之后。

    向珊珊每次去薄氏大楼,都会扑空。

    男人嗓音依旧寡淡,“我不是药,没那个本事治病。”

    回复同时发了短信给明远,看了眼腕表,继而温漠的开口,“我让明远带心理医生去了向家,没什么事挂了。”

    向珊珊急声喊道,“等等!”

    男人没有说话,但好在还没挂断电话。

    向珊珊柔柔细语,“寒骁,我并没有打扰你的意思,给你打这通电话,一是想倾诉我对你的相思,二是,我听说时小姐现在身体不大好,我想作为朋友去看看她,可以吗?”

    薄寒骁面无波澜,“她需要休息,不方便见人。”

    “这样吗......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去看望她?”

    薄寒骁眉宇间渐生不耐,不经意间看到看到玻璃上的倒影,立刻掐断了烟蒂,迈开双腿疾步走进卧室。

    长臂一伸,将险些跌在地上的时颂捞在了怀中。

    “怎么下床了?不是不让你乱动吗?”

    男人沙哑的嗓音中不乏责备。

    小心翼翼的抱着时颂放在床边。

    然后他在她的面前蹲下了身体,握住她白.皙的脚,仔细检查起来。

    “是崴到了吗?”他问。

    她的脚冷冰冰的。

    薄寒骁拧着眉,双手很自然的托起她的脚,放入怀中暖起来,似乎一点都不嫌弃她,还担心她会冷,会冰。

    时颂神色不太自然的抽回脚,薄寒骁微微用力,没让她动。

    时颂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又看到被他随手扔在地毯上的手机,似乎还在通话中......

    “怎么不说话?疼?”薄寒骁用指腹试探性的按了按她的脚踝,问。

    时颂抿着粉白的唇,摇头没说话。

    但那股暖洋洋的感觉,从脚底蔓延了全身。

    她用手指了指他亮起的手机屏幕,示意他电话还通着。

    薄寒骁似乎并没有当回事儿,把手机切断通话后,起身打开了灯,室内这才亮起来。

    时颂抱着自己的脚缩进被窝里,抬眸,就见薄寒骁俯身,正温柔的看她。

    他漆黑的眼眸中,是单薄的自己。

    时颂侧开眼眸,回了句,“没事,我想起来找水喝,没找到灯。”

    薄寒骁缄默,见她没有事,去厨房烧开水。

    时颂望看着他在厨房忙碌的背影,心口忽然间被什么戳动了一下似的,让她有一瞬间的温暖和柔.软。

    好似现在这样温柔对待她的人,只是那个戴着面具的三哥而已。

    就在这时,地面上,男人的手机屏幕又亮起来,开始响铃声。

    她只是扫了一眼,视线就凝在上面。

    上面没有备注是谁。

    但时颂记得很清楚,这是向珊珊的电话号码。

    因为三天前,向珊珊就用这个号码打给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