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颂回到卧室的时候,薄寒骁正坐在床上看书。

    暖黄色灯光布在他宽阔的肩膀,额前的碎发,英俊安静的侧脸,以及骨节分明的手指上。

    书页随着男人细长的手指翻开,发出轻微的响声,如同一副舍不得惊扰的画卷。

    似是察觉到她回来,男人落在书上的视线抬起,转而落在她身上。

    随即拍了拍身边的位置,俊美的面容舒展开,“舍得回来了?”

    “我早就想回来了,都是高文洁非缠着我说八卦,害得宝宝等这么久。”

    说着,她麻溜的踢掉拖鞋,从被子里钻进去,又钻到他暖洋洋的怀中。

    薄寒骁扬了扬唇,唇角带着几分她熟悉的温柔。

    “这么说,你迫不及待的想回来了?”

    “那是当然。”时颂眨巴几下澄澈的大眼睛,“怕你独守空房,寂寞难耐。”

    “贫嘴。”他点了点女孩的鼻尖。

    时颂冲他甜甜的笑,扫过书的封面,发现他在看一本法语书。

    还没来得及看清内容,男人就把书本合上,丢到一旁了。

    这段时间,他看的所有书籍,都似乎是法语的。

    “怎么不看了?是我打扰你了吗?”

    薄寒骁替她掖了掖被角,声音很淡的说,“看书只是消遣,现在到了睡觉的时间,你陪孩子玩了这么久,该累了吧,我哄你睡。”

    这会儿,时颂是一点倦意都没有,“我还不困呢。”

    然后唉声叹气的搂着他的腰说,“三哥,你觉得我这样做对不对?”

    薄寒骁的手指摩挲着她的肩膀,嗓音有着特有的磁性。

    “关于高文洁的事?”

    他们总是一点就通。

    时颂把自己摊平,望着天花板心情有点复杂,“文洁前段时间经历了一些黑暗的事情,锁住了自己的心房,在外人看来她和以往没什么两样,甚至比从前更厉害,更雷厉风行,像个女强人。

    可实际上她的内心很苦很涩,还把这些苦深深的埋在心里,谁也不说,这样下去,她肯定要憋出病来。”

    至于高文洁经历的那些事,是文洁的秘密,时颂没告诉薄寒骁,只说是很严重的创伤。

    薄寒骁也没有追问,面色温和的问,“所以你想撮合她和修于宴?”

    时颂点头,继而又摇摇脑袋,“实际上我并不想撮合她和修于宴。修于宴的身份背景你也清楚,和文洁是两个世界的人,可现在,能打开文洁心结的人,只有修于宴了。”

    虽然高文洁嘴上说着断了心思。

    可真爱一个人,哪能说断就断?

    刚才和泡泡沫沫玩的时候,她的眼神一直若有若无的飘向修于宴的方向。

    装得再怎么不经意,时颂一眼就看出来了。

    “我打算推他们一把。”时颂道。

    薄寒骁提醒她,“修于宴的身份,的确和高文洁不匹配,他得罪的人很多,道上追杀他的人不计其数。”

    这些人若是知道他心有所属。

    于高文洁而言,带来的只会是无边无际的麻烦。

    时颂自然也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我想了个好办法。”

    “嗯?”薄寒骁对她的办法,产生了兴趣,“颂儿想到了什么办法。”

    “祸水东引你听过吗。”她笑得像个狡猾的狐狸,“我要让修于宴去法国。”

    薄寒骁微微皱眉,“颂儿,不要惹祸上身。”

    “三哥你不信我啊?”

    时颂仰头看他,眼神有点傲娇,“在你眼中,我就这么不堪一击,有勇无谋?”

    薄寒骁垂着眼帘,自上而下的望着她,深邃的眼眸中充满了流转的温情。

    她从来都是个聪明的姑娘。

    而如今更不一样了。

    他的颂儿已然刀枪不入了,甚至不需要他的帮扶,就可以开天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