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颂怔了一下,后知后觉的转过身时,看到了四月雪树下那抹颀长的身影。

    男人身形挺拔,黑色的碎发松散的落在额前,单手举着手机贴在耳边,半个身子隐在昏黄的路灯之下。

    满树白花如覆霜盖雪,他撑着一把黑伞,那双向来深邃的眼眸透过黑夜,透过朦胧的雨雾,正灼灼的看向她。

    如飞雪般的花瓣随风摇曳,最后打着旋儿落在那把伞上。

    时颂的眼眶一下子湿.润了。

    跌下了伞不管不顾的朝他奔去。

    薄寒骁见她冒雨,微微皱眉,还未踏出一步,就被女孩扑了个满怀。

    如同全世界瞬间涌向了他。

    他迅速脱下外衣罩在她身上,上面还残留着他的温暖。

    时颂仰起头看他,长睫轻轻一眨,明明是笑着,眼泪却滴落了下来。

    “哭什么。”他心疼了,指腹抹去她眼角的泪水,又拭去她发丝上残留的水珠,黑伞向她倾斜了大半,几乎要把她笼罩。

    时颂捏了捏他腰上结实的肌肉。

    继而眨巴眨巴眼睛,还有些不太相信,“我总觉得现在像做梦一样,我是不是穿越了?或者还在梦游啊?”

    薄寒骁黑白分明的眼眸,深邃的凝视着她,天边的微雨,更衬他孤冷矜贵。

    也只是隔了一秒钟,薄寒骁单手捧着她的脸颊,低头吻了上去。

    唇齿之间,是彼此的香气。

    以及四月雪的花香。

    还有漫无边际的思念和眷恋。

    薄寒骁吻掉她脸颊一滴一滴的眼泪,手抚了她的长发,嗓音低冷,却前所未有的温柔,“颂儿,让你忧心了。”

    时颂贪婪的望着他,“你之前没接我电话,没回短信,是因为在飞机上?”

    薄寒骁应了一声,“飞巴黎的时间很长,来之前我怕你担心,本想让明远以我的口吻回你消息,但我不愿骗你。”

    时颂的语气有些责怪,“那你也该提前跟我说一声啊,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怕我担心,就该提前告诉我。”

    “提前告诉你,你就不让我来了。”

    他似是无奈的吻了吻她的眉心,难得柔.软示弱。

    关于这点,时颂倒是没有否认。

    她的确不会让薄寒骁来这地方。

    恩廉是不会放过他的,说不定为了和她联姻,裴渊和恩廉会联手杀了薄寒骁,让她丧偶。

    “即便如此,你也不该瞒着我。”

    时颂心里有气,抽了抽鼻尖,“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颂儿,我绝不会如此。”他安抚的揉了揉她的发丝,嗓音沙哑得厉害,“我在,颂儿,一直都在。”

    时颂仰头看他,最后那点埋怨都烟消云散了。

    因为下雨,再加上东厢那边出了事,这边反倒寂静,没有一个人经过。

    时颂可以大胆的扑入他的怀里。

    “这次勉为其难的原谅你,下次不许让我担心了。”

    “好。”他同样抱着她。

    时颂好奇的问,“那你怎么进来的,裴渊这宅子铜墙铁壁一样,外边还有很多持枪的保镖。”

    而薄寒骁站在这,就跟个没事人一样,好似这是自家宅院。

    “买通了一些人。”他简单解释了下,倒是让时颂诧异了好久。

    要知道裴渊的这些下属都忠心耿耿,为墨洛温家族赴汤蹈火的那种,看起来不像是能被轻易买通的。

    除非,薄寒骁先前下了大功夫,而这样也是需要时间的。

    也就是说他很早之前,就开始把手伸向墨洛温家族了。

    时颂眯了眯眼眸看他,“三哥,你是不是瞒着我做了什么。”

    薄寒骁倒是没有否认,但他特别会岔开话题,“颂儿,我有些冷了。”

    说这话的时候,还挺淡定的和她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