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沉歆看了眼在起点欲欲跃试的汗血宝马，马背上的男子闭目闲暇以待，墨发高束，玄色劲装更添沉稳姿态，神色平静，似是毫不在意黎襄桓进度如何。
不知为何，在看到这样的宇文攸时，她不安的心慢慢落了回去，嘴角轻勾。
“公主说得没错，轻敌，是个坏习惯。”
线香燃至一半，灰烬落下，星火重现之际，马蹄声起，疾行而出，马背上的男子身形却未有半分动摇，唯有玄色衣袂迎风翻飞。
抬手，取箭，拉弓，竟是数剑齐发。
孟沉歆只听凌冽的破空声，数个箭靶被利箭穿透。
风过，线香灰落。
不过几息，宇文攸已能和黎襄桓并驱而行。
有朝臣忍不住为此叫好，萧帝也满脸笑意。
黎香香猛地站起，不可思议地看着马场内的局势变化，又看了眼没燃多少的线香，和黎襄桓那只只剩三分之一的线香并列，十分可笑。
“他……一定是他的马！他作弊，用汗血宝马比试，这根本不公平。”
黎香香怒不可遏，跺跺脚，大喊出声，“陛下，这不公平！”
“公主，这话说得不对。靖王殿下还让了二皇子整整半柱香的时间啊！”
之前被黎襄桓针对的礼部尚书直言反驳，黎香香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原本乐呵呵的礼部尚书顿时噤声，转过头认真看着场上局势。
“宇文攸？！”
不说黎香香，就连黎襄桓心中都惊骇不已。
只用了这么短的时间就追上了他，这是什么怪物！
思绪翻涌间，两人皆已到最后一个区域。
孟沉歆抿唇，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她有多紧张。
前面比试的靶子如何移动，都是死物，可这里，圈养的是死囚，靶子在他们头顶三寸，稍有差错，就是一条人命。
孟沉歆不由得屏住呼吸，一瞬不移盯着马背上的男子，心脏狂跳。
这就是他们大周的战神，是大周最年轻的少将军！是将整颗赤子心捧给她的宇文攸。
比试开始。
黎襄桓率先抬手拉弓，眸色中闪过阴狠之色，竟是直接射死了死囚。
宇文攸眸色未动，拉弓再起，箭出，黎襄桓跟上，不过一瞬，两只利箭在空中相撞，宇文攸一箭入靶，一箭打落黎襄桓的小动作。
孟沉歆忍不住笑弯了眼角，玉糕甜蜜的味道似乎就此浸入心尖儿。
可她还没收住笑意，就看到了一道视线投来，突得笑容一僵。
她看错了吗？
怎么感觉宇文攸有一瞬朝这边看过来了？
不会看到她脸上奇怪的表情了吧？
最后这场比试以最后箭靶数的分差打成了平局。
“你耍我？！”
黎襄桓满脸怒意，额头青筋暴起，下马就火气冲冲地攥起宇文攸的衣领。
“二皇子骑射精湛之处，本王今日领教了。”
相比黎襄桓，宇文攸神色淡淡，这副姿态，让黎襄桓更窝火了，显得他有多输不起一样。
“平局好，平局好，你们为朕带来了一场精彩的比试，相信在此之后我们两国的关系也会像这结果一样，互帮互助，永结秦晋之好。”
萧帝适时的朗声打断两人针锋相对的气氛，赏赐下去不少东西。
黎襄桓怒火在心，却无处可发，最后愤然离场。
“真丢人。”
黎香香咋舌，又恢复之前漫不经心的样子，难以想象是刚刚那个怒气冲冲的少女。
“大周战神名不虚传，看得本公主手痒痒。走走走，比试结束了，你也陪本公主去跑跑。”
话落，拉着孟沉歆就要冲去马厩选马，半点男女仪态都不注意。
“本公主已经选好了，先去换身衣服，你选好之后乖乖在马场等本公主，若是敢跑，本公主打断你的腿。”
不等孟沉歆回话，黎香香兴冲冲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