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抖什么？年轻轻轻的，莫非还有急症不成，那可，不行……嗝！你可是伍号营的新教头，你别死在那胖子前面了！”
孟沉歆眯了眯眸子，有些不满地皱眉。抬手就打了他一巴掌。
李为过一踉跄，顺势跪在地上，脸没了血色，思绪转得飞快，“将、将军，是、是我挖出来了教头的藏酒，贪杯被理事发现，理事就小酌了两杯，和理事无……”
“你说什么呢！教头宝贝你这个，疙瘩！一口酒都没让你沾，就我和教头谈心，互诉衷肠，你别……别乱说啊！”
李为过话还没说完，就被孟沉歆截了过去。
“就算是将军，那也不能，不能屈打成招，没做过就没做过，像个爷们一样站起来！”
孟沉歆正经了脸色，要将李为过拽起来，奈何脚步发虚，手上动作也频频打滑。
“回去吧。”
宇文攸一发声，李为过如获大赦，连忙谢过就要扶着孟沉歆离开，却再次被拦下，“你回去，他留下。”
李为过左看看右看看，一脸同情地看了眼孟沉歆，脚底如抹了油一样，眨眼就没了踪迹。
以后绝对不能再让理事沾一滴酒！
没了支撑点，原本就晕晕乎乎的孟沉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也没抱怨，反而顺其自然地仰面躺下。
夜风阵阵，吹得脸上的燥热褪下几分，恍惚间像是回到了未出阁之前偷跑到军营的日子，耳边是熟悉的人声，又混杂着巡逻士-兵的脚步声。
虚实交替间，仿佛这过往的一切乃至现在，都只是她的错觉。
“真好啊……军营……还是以前的军营……”
孟沉歆忍不住喃喃出声。
李为斌不是常年流连风月，这点酒就倒了？
宇文攸微微皱眉，缓步上前不轻不重地踢了“他”一脚。
“起来。让你办点事还能喝得烂醉，能回京就这么高兴？”
“高兴！不高兴……”
孟沉歆注意到面前投下的一片阴影，眯了眯眸子，却怎么也看不清逆光站着的是谁。
“阎王爷！”
孟沉歆沉默了一瞬，一把抱住他的大腿，神色间有几分委屈，扯开嗓子就喊。
“阎王爷你怎么现在才来啊！我不想走啊，你先别带我走！至少等我……”
说到后面孟沉歆舌头像是打了结，半天听不清一句完整的话。
宇文攸迎上她迷茫的双眸，心里莫名有几分烦躁，伸手就要推开她，反而被抓的更紧。
“放，手。”
宇文攸握紧了拳头，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出声，看“他”大有死皮赖脸的架势，被气笑了。
“看你这一脸蠢样，你刚刚还骂李为过要像个男人，你现在算是什么？”
“那又怎么了，我，我又不是……男的。”
大概是夜风太舒服，又或是听到熟悉的声音心里莫名安定，孟沉歆近乎喃喃自语的念叨最后没了声音，也阖上了眼睛。
宇文攸却一字不落地听了个全，眸色闪了闪，微微皱眉。
“理事！发生什么事……”
巡逻的士-兵闻声而来，就看到理事埋头死死抱住将军大腿这样诡异的场面，关心的话顿时卡在喉咙间。
两个士-兵对视一眼，默默转身就要离开。
“回来。”
士-兵脚步顿住，却是谁也不敢转过身。
他们好像撞见了不该看的场面。
“把这个醉鬼扔回房间去。”
宇文攸语气平静，可其中的冷意让两个士-兵都打了个哆嗦，埋头应声就将睡着的孟沉歆抬走。
没走两步，却又被叫住。
“岐王妃现在如何？”
“王妃好像吃过晚膳就歇下了。”
见宇文攸没有其他吩咐，士-兵转身离开，眨眼又回到巡逻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