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沉歆微微皱眉，握住尸体的手臂捞开袖子仔细观察，却发现皮肤上自伤口纹样处开始逐渐腐烂，吓得立马放开了手臂，后知后觉自己刚才大胆的行为，胃里更是一阵翻涌。
一转头，就瞧见大理寺的官员身后跟着狱卒，甚至还有宫中的莫公公，都站在了牢房前。
一时间两方大眼瞪小眼，就狱卒一脸慌乱，不知所措。
“王爷，您怎么在这儿？”
最后还是莫公公看不下去，出声询问，注意到孟沉歆手中明晃晃的白纸血字，面露疑惑，“这是……？”
“公公怎么亲自来大理寺了？”
孟沉歆看了眼脸色煞白的狱卒，轻压下心中思绪，面上如常地行礼询问。
“还能是什么事儿，如今证据确凿，钱得志却一口否认所行之事，陛下正为此事大发雷霆，这才让咱家来看看情况。”
莫公公面露为难，“到底还是大理寺这些年办事太过温吞，只希望这之后能办事利索一点，免得事事都要陛下亲自过问，宋大人，您说对吗？”
被换做宋大人的官员连连赔笑应声，看向孟沉歆，“这里脏乱不堪，不是王爷该来的地方，王爷为何会……”
“本王听说了钱大人的事情，之前虽是同僚，但做出有害陛下，有害大周的事情，断断难以饶恕，本王之前没有察觉他的心思，有责任，同莫公公一样，听到钱大人未曾知错悔改，看在过往的情分想来劝几句，却不想他已经先一步畏罪自尽。”
“人死了？”
莫公公闻言，嫌恶的皱了眉头，瞥了眼尸体，没有过多的情绪，“王爷怎么确定他是畏罪自尽？”
“正好本王有东西要呈给陛下，莫公公这个问题可否保留到陛下面前？”
“既然王爷这样说了，那就请和奴家一起回宫面圣，与陛下当面说明。”
莫公公的视线在孟沉歆身上转了一圈，最终是点点头，脸上是客套的笑容。
“岐王怎么这个时辰进宫，何事不能等到明日早朝时说？”
养心殿中，萧帝早已换下朝服，神色悠哉。
孟沉歆垂眸盯着面前一方三寸地，闻言只是将请罪书呈上。
“这是钱得志畏罪自尽的请罪书，上面尽数记载着此人的恶劣行迹，与靖王殿下无半分关系，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来的路上孟沉歆早就在腹中打好了草稿，也不看座上的萧帝是何神色，一股脑的说完。
萧帝在听完孟沉歆的话后脸色骤变，起身大步上前拿过了血渍斑驳的白纸。
孟沉歆只觉得手上一轻，仿佛就连心中那块压着的石头都一并拿走。
屋内一时安静得只听见纸张翻动的声音，孟沉歆不安地攥紧了袖中的拳头，久久只听得萧帝的一声叹息。
“钱得志心存异心，朕真是错信了他！将之前引荐他的人也一并处罚，按大周律法处置，以儆效尤！”
莫公公应声退下。
萧帝脸上怒意似乎也随之褪下。
看到地上跪着的孟沉歆，才恍然屋中还有人等候，“朕已经知道钱得志此人罪行滔天，也处罚了相关的人，岐王为何还跪着，是想为他们求情？”
孟沉歆没想到萧帝直接无视了她的请求，心凉了半截，咬咬牙行礼，“如请罪书上所言，靖王在此事上应对敏锐，丝毫挑不出错，无过有功。还望陛下收回成命。若说真的有错，也是臣受人蒙骗，还请陛下三思！”
“岐王有这份心，朕深感欣慰，但你找到请罪书，这功过自然相抵。至于靖王的事，朕心意已决，无需再议。岐王来这一遭，这番言论，是想和靖王一样在府中休沐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