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下去吧。”
柏意试探性地看向宇文攸，见他神色未变，才应声退下。
心中的烦躁催生身体的疲倦，宇文攸微微皱眉，放下文书后索性阖目小憩。
岐王府。
陈月瑶借着送夜宵的借口找到孟沉歆房间里，正高兴无人守门，却不曾想屋中并无孟沉歆的身影，后脑勺一痛，霎时失去了意识。
孟沉歆拍了拍手，嘴角轻勾。
既然已经做好了要冒险的打算，那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
不知是不是因为解药的原因，宇文攸回京以来久违地梦到了那个曾经在宴会上明艳大方的少女，似是注意到他的目光，缓步往他走来。
面前的场景却又转瞬间坍塌，走近的少女变为一身囚衣浑身是血的女子，发丝凌乱，从下透出一双通红的眸子，死死地盯着他，发出凄厉的尖叫。
“阿攸，好痛啊，你也是陛下的孩子，是皇子，你居然连生养你的娘都保护不好，你算是什么东西！……凭什么还想得到爱！你不配！你不配！”
面前的画面不断变化，耳边的嘶吼似乎要顺势将他整个吞噬，唯独那濒死的眼神清晰倒映着他幼时的模样。
“娘好冷啊，阿攸，你为什么不留下陪娘，娘一个人好害怕……”
宇文攸攥紧了拳头，浑身止不住颤抖，似乎又回到那个寒冷的午后，不由得伸出手，却在触碰的那一瞬间化为一滩血水。
宇文攸猛然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窗外天色渐亮，桌上的烛燃烧殆尽，徒留下一滩凝固的烛膏。
缓了好一通，狂跳不止的心才逐渐平复。
唯有身上出了身冷汗，提醒着他，脑海中浮现一幕幕梦中场景，不由得揉了揉眉心。
“主子，有消息了！”
门外松德应声而入，见到宇文攸惨白的脸色，额头上更是起了层薄汗，当即就要去拿药箱，被宇文攸抬手制止。
松德神色担忧，却依旧老实汇报。
“皇后和太子已经开始拉拢之前与主子有冲突不合的朝臣，其中有问题的是吏部和户部。”
宇文攸颔首表示知道，“继续盯着。”
“……陈月瑶有身孕的消息是真的？”
“这事儿啊，属下查过了，她是为了争宠买通了大夫作假。这陈月瑶虽然是风月女子，但对岐王死心塌地。之前为了岐王，委身钱得志，现在舔着脸回去，关键是岐王居然还接纳了她，看来这女人确实有点本事在身上。”
“去查查这个陈月瑶的背景，务必详细。另外，将假孕的消息透出去。”
“是。”
他还琢磨着太子那边的事情办完能歇口气，没想到又给自己找活干了。
天光乍现之际，一声尖叫划破岐王府的上空。
孟沉歆慢悠悠赶到阆苑的时候，李老夫人已经拖着衣衫不整的陈月瑶出了屋子，而另外昏睡不醒的男子是府中小厮，也是之前小荷所说的被陈月瑶钱财收买的眼线。
“你个下贱玩意儿！”
李老夫人气急了，抬手就扇了她两巴掌，陈月瑶欲哭无泪，有苦难辨，注意到孟沉歆的身影，连滚带爬挣扎着到了她脚边，死死地抱住她，呜呜的哭了起来。
“王爷您要为妾做主，妾绝对没有做出对不起王爷的事情，妾昨日明明是去找王爷，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都捉奸在床了，你还敢信口胡诌，想骗斌儿，真当我们李家人是好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