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意见“他”游刃有余的模样，有些震惊地上下打量着孟沉歆。
遥想之前收到的情报上，那个在街上看条狗不顺眼都会踢两脚的“李为斌”。
如今竟然放任一个邋遢的老妇人抓着自己，甚至还能亲切相待。
莫不是真的被夺舍了？
孟沉歆不知道他心里何种想法，只是回忆着在文献中翻阅过的记录，一一比对了妇人小孩，乃至于又随便选了其他人检查。
期间侍卫想拦，却被柏意指挥着帮忙安置百姓。
几个侍卫见状连连应是，寸步不离地跟上孟沉歆，对她接触病患的举动害怕又奇怪。
孟沉歆看完之后心里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这些所谓的“病患”沾染的疫病并不严重，最多的就是环境所致的病变。
若是再放任这样聚集起来反而会变得更加严重。
孟沉歆眯了眯眸子，招呼这柏意将百姓安置好后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再想找柏意确认最后的事宜，却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人影，只留下一群同样疲倦的侍卫。
见孟沉歆空闲下来，当即要她回屋收拾。
不知何时回来的官员也凑到跟前讨好的表示房间都已经备好，见孟沉歆面露犹豫，当即摊开了笑脸。
“那位侍卫应该是去向靖王殿下禀告情况了，哎呀，王爷就是不一样，这一来不过大半天时间，就将这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条，下官甚至觉得这空气都顺畅了不少。”
孟沉歆闻言，心中石头暂落，只想着收拾好后再找宇文攸说明自己的猜测，抬脚就往房间去，那官员又追了上来。
“可是这暂时安置在院落房间的百姓，是否多有不妥？”
官员犹豫出声。
孟沉歆瞥了他一眼，一时觉得有些好笑。
“疫病不是小事，陛下向来重视这等问题，拨下来的钱款足够在这三天做到这些事情，可如今却是这样，其中的话不用我再多说了吧？”
这简陋的居所就差将“贪污钱款”四个大字贴在他脑门上。
这种情况下居然还有顾虑，还真是恶人心胆大。
官员自然听出了她的言下之意，当即头冒冷汗，不敢多言，引着孟沉歆回了单独的院落房间。
安置百姓两日才彻底妥当，环境得以改善，再加上有松德等人带着大夫检查，情况有所好转。
但百姓的咳嗽发热症状依旧，疫病反而更是明显又来势汹汹。
可在这种情况下，孟沉歆却未曾见到宇文攸的身影。
最多只是柏意松德两人轮流做为她的左右手处理各种事情。
仿佛默认接下此事的人是她，宇文攸才是那个协助的人。
孟沉歆心里犯嘀咕，但事关百姓，重心自然也放在百姓身上。
这日洗漱妥当，似有所感的般的外面响起了敲门声，随即是柏意的声音。
“主子请你过去。”
孟沉歆扯了扯嘴角，应声跟着他，见到了两日不见人影的宇文攸。
“靖王殿下是想同本王论赏？”
孟沉歆抬头打量了他一眼，心中难掩怒意，刺了他一句，却在触及他眼下一片青黑之色之际话头哽住。
仔细一看，宇文攸脸上的倦意不比她少，甚至连衣服都是前两天见到之际的样子。
桌上摊开着各种书籍和宣纸，浅浅一眼扫过去就是有关疫病的事情。
“你看看这个。”
宇文攸没接茬，反而是将一叠宣纸扔给她。
孟沉歆草草一眼扫过去，却赫然睁大了眸子。
疫病所起的西郊每户人家的详情，包括前后两个月的事情，皆是事无巨细的写在上面，其中更有用红墨圈出来的字句。
分明就是导致疫病所起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