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

    十来个大夫,正看着老爷子束手无策。

    安素素心中冷笑。

    上辈子老爷子去的那么快,这些大夫除了人多点,还有什么别的用吗?

    她快步上前,查看老爷子的情况。

    老爷子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银针,涂抹着不知名的膏药。

    她的眉头越皱越紧,伸手拔去多余的银针。

    一个大夫拦住了她,“你在这儿添什么乱?别乱碰我们银针!如果错了出了事儿你担责吗?”

    容蓉“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老夫人沉沉开口,“这是我孙媳妇,让她给侯爷看看。”

    听见老夫人的话,大夫不情不愿的让开了点。

    安素素继续手中动作,将银针一根根拔出。

    一旁的大夫们坐不住了。

    “这都添什么乱?”说话的大夫颇有些年纪,看上去应该是这群大夫中为首的人,“老太太,我们诊治到一半了,少夫人说把银针拔了就拔了!如果出什么错,谁负责?”

    老夫人面色犹豫,皱眉看向安素素。

    安素素沉静地将银针一根根拔出。

    空气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氛,安素素浑然不动。

    大夫忍无可忍,“老夫人!不能不顾老侯爷的身体胡乱施针!老侯爷现在心脉非常脆弱,稍有差池便会出事啊!”

    老夫人也有些坐不住,蹙紧了眉头,犹豫开口,“素素……”

    “奶奶,让他安静点!”安素素凉声。

    老大夫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极差,振袖站起,瞪着眼看着安素素。

    “老夫张仲月行医数十年,谁看到老夫不是尊尊静静喊一句张神医!何时有人敢这样对老夫说话。你在哪里学的医术?三脚猫的功夫也敢班门弄斧?”

    安素素沉静的听着老侯爷的心音,微微阖眸,睫毛微颤。

    容蓉笑得暧昧。

    呵,没什么本事偏要逞能,她倒是要看看,安素素还能怎么样。

    “安素素,现在可不是你逞能的时候,在酿成大错之前赶紧让开吧。”老大夫义正言辞的腔调,居高临下地看着安素素。

    安素素蹙眉,对他们的吵闹无动于衷,俯身检查老侯爷的伤势。

    老夫人握紧了拐杖,犹豫地看向了安素素。

    和一直惶惶不安的大夫们相比,安素素神态认真而专注。

    见老夫人迟迟不开口,老大夫只觉得怒意上头,苦口婆心地劝道。

    “我们马上就查出病因了,这些银针是为老侯爷控制体内毒素的东西!不能乱拔啊!”

    老夫人下定了决心,维护道,“老侯爷这不是还好着吗?我孙媳妇知道该怎么做!她不会害侯爷的!”

    安素素感激地看着老夫人。

    老夫人的打心眼里拿她当做自己的孩子!

    猛然听到了一声咳嗽。

    屋内所有人跟着看了过去。

    老侯爷的眼睛慢慢张开,浑浊的视线无神地看向天空。

    “老侯爷醒了!”张仲月激动地道。

    老夫人忙颤颤巍巍站起,姜以眉眼疾手快上前搀扶着老夫人,唇角勾起一抹笑。

    她要让老侯爷第一眼看到她是多么孝顺!

    老夫人抹了把眼泪,脚步踉跄地走了过去。

    “老侯爷……老侯爷……”她伏在老侯爷身上哀哀哭泣,老侯爷双眼无神地抬起,唇瓣翕动。

    张仲月欣喜若狂,扭身吩咐,“快,快拿参汤来!给老侯爷先把气吊着!”

    安素素虚脱地坐在一旁擦汗,听到大夫的话,忙阻止道,“不要上参汤!”

    屋子里仆妇们都激动坏了,哪里有人还在意她说什么。

    大夫的话音落地,一群人就挤挤挨挨地将参汤灌入了老侯爷的喉咙中。

    安素素脸色一白,心里刚松的弦猛的绷紧了,冲上去伸手去拦。

    已经迟了。

    一碗汤药已经进了老侯爷的肚子里。

    安素素的心一沉,紧紧盯着老侯爷的神色。

    一阵阵潮红的血色涌上了脸,老侯爷的眸子转了转,旋即恢复了神采。

    他低头看着爱哀哀哭泣的老夫人,伸手拍了拍老夫人的背,憔悴地笑了笑。

    “父亲,你终于醒了。”姜以眉也欣喜地说道,“我和母亲都非常担心你呢。”

    老侯爷点了点头,正准备说什么,猛地“哇”了一声,一大口血当头喷了姜以眉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