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阳屈膝一跃，跳到大金金身上。
海水中，水灵半浮着仰头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他，眼神眷恋不舍，却并没有要上来的意思。
楚阳看了半响，道：“水灵，我走了。”
水灵轻轻点了下头。
楚阳忍住心里的怅然，跳到大金金上并勒令大金金出发。大金金蜿蜒地向岸上游去，很快离开礁石游到沙滩上。
快进入丛林时，楚阳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
黄昏晚霞中，水灵不知什么时候从水里出来站到了礁石上，晚风吹起她的的鱼绡和银发，身影绝美却透着几分孤寂。
深海腹地。
这里黑暗幽冷，和岸上比完全是两个世界。
无数把鱼灯在海水中静静悬浮着，一团团冰淡白色的炽亮光芒将无边黑暗驱逐，却照不亮下方那口直径长达万米的超庞大海底大洞。
黑森森的洞口处，周围的海床上是垒得跟山一般高的巨尸骨头。
这些尸骨看起来诡异又恶心，皮肉以及露出来的骨架都是漆黑漆黑的，并且不断冒出细小的气泡。
然后如泡沫一般在海水中不断消融，最终彻底溶解在海水中，使得海水有些朦胧浑浊。
有几头庞大的灰皮海鳗趴在尸骨堆上叼住这些骨头，一具一具往海大洞底下抛去。
它们行动的时候小心翼翼的，不敢让自己靠近，但纵是这样，它们的牙齿也已经变得漆黑松动。
在海底大洞的远处，零零散散分布着数千名人鱼。
所有人鱼面容冷漠神情寡淡，并没有和同族交流打算，有些索性一动不动地趴在海床上，只一双眼睛时刻盯着海大洞，不仔细看还以为是石雕。
但看到水灵时，他们好像一下子活了。
“水灵大人！”
数千名人鱼恭敬激动地围拢过来行礼。
之所以这么激动，不止是因为看到他们的大人平安回来，更因为他们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
这么多族人长时间这么紧密地聚集在一起，实在让他们难受不已。
水灵点头以作回应。
她悬浮在海大洞上空，低目久久地注视这个庞大的洞口。
这个海底大洞出现的岁月太久，困住了无数代水灵大人和他们的伴侣，包括她的阿父和阿姆。
而现在，又轮到她和楚阳了。
她可以忍受这种枯寂的环境，但她却无法让自己的伴侣也终身被束缚。
因为她知道陆地人类和人鱼不同，陆地人类喜欢群居，喜欢光明，也喜欢热闹，后半生待在黑漆漆的深海，一定不会快乐。
“呼......”
有森冷的暗流从海大洞中涌出，卷起水灵的长发，露出水灵冰冷的面容，以及一双逐渐染上血腥之色的银色眼睛。
“我倒要看看，你的尽头到底是什么......”
如果那里连通着一处地底怪物巢穴，那就杀死那个巢穴里的所有东西。
如果连通的是另一片海域，那就让那片海域沦为死海，彻底的一劳永逸。
身为天赋绝顶的银纱人鱼，又生在这千万年从未有过的变局之中，有大量源石增强实力，现在的她实力已经超过了历代先祖。
祖先无法做到的事，她未必做不到！
“大人？”
被水灵森冷的气势所震慑，有人鱼忐忑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