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夜捏了捏眉心，她们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她跟着自己这么几年，却一步一步的变得不像个正常人。
他给许长卿打电话，她没有接。
他又给苏苏打了电话，苏苏说帮他劝劝就挂了。半个小时后，穿着黑色羽绒服的许长卿就踏雪而来，苏苏也跟着她的。把许长卿送上副驾驶，嘱咐道：“你们有什么事情，好好说，可别吵了。”
“苏苏，你回去吧。”许长卿对着窗外的苏苏，含笑道。
那个微笑，好像用尽了她所有的气力。原来微笑，现在都变得这么费劲了。好丧，好难过。
路上都没有人说话，各怀心事。许长卿在想，该怎么提离婚的事情。顾长夜却在想，怎么哄她高兴，不那么难过。
*
夜里。
管家上楼几次，叫许长卿吃饭。她都没有吭声，在屋子里不出来。顾长夜把饭菜端进了她的卧室，看到她坐在椅背上，打印机里正吐着打印好的文件。
“长卿，我亲手为你做的晚餐，趁热吃，好吗？”顾长夜轻声细语的说话，他不敢语气重了，刺激到她。
听到他的声音，她的眉头紧皱，忍着烦躁和反感，有的事情还是要面对的，不能再拖了。
她抬起修长的手，拿起打印好的文件，扔到他面前：“你看看有没有问题，没问题就签了吧。”
上次签好的协议书，被她撕了，现在想起来蛮后悔的。
顾长夜被文件上‘离婚协议书’那几个字给刺痛了，气笑了：“长卿，你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了，能不能成熟点？我们一有矛盾，就要离婚？”
“我可以净身出户，一分钱都不带走。如果你要宝宝，我生产后会交给你。”
“许长卿！”
“你不相信的话，我们可以拟个协议。”
顾长夜被她气的又是想发火，又是想笑。她之前那么想要宝宝，现在连宝宝都可以送给他了！
她是真的想跟自己离婚了！
顾长夜按住心里的火，他要轻言细语的，眼前的女人不是正常人。
“这是我今天的诊断报告。”许长卿又给他看了一份文件。
他拿过一看，神色悲悯，眼眸一缩，原来她身体的指标越来越差，不得不吃药。
“医生建议我们分开一段时间，不然我的抑郁症很可能会更严重。顾长夜，请你放我一条生路！请你高抬贵手，同意离婚！我不想死，我想好好活着的！你不是爱我吗？你也不愿意看着我越来越痛苦，越来越严重，对不对？”许长卿痛苦的看着他，眼泪不禁滑落：“我也不知道我排斥你到这种地步了，看到你这个人，你不说话，我就会生气，就会愤怒！我想离婚！顾长夜，我要离婚啊！”
顾长夜红了眼眶，也跟着落泪，他摸着她娇嫩的脸颊，她的话真是诛心！
他对她那么好，却没有任何回报。
他不求许长卿像他喜欢她一样，喜欢自己。他只求她接受自己的爱意，接受自己的好，接受自己的安排。
“长夜，答应我，答应我，离婚，我们离婚好不好？我给阿柳让位，她又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们才应该是一对的。我不想霸占着你了。”
顾长夜撕了离婚协议书：“你不要瞎想，我会重新找医生给你看病。”
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建议许长卿离婚的那个医生，没有一点医德。怎么能出这样的烂主意？他会揪出来，让那个医生彻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