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未苏跟秦愫回了家，时间已经很晚了，她很抱歉地说，“对不起啊，我打扰完秦哥，又打扰你，因为自己这些事，让身边人也跟着不消停。”
秦愫给她一杯热牛奶，“你拿不拿我当朋友啊？说这种见外的话。我要是哪天无家可归了在外面流浪，你看到了会不来接我？”
“我当然会接你。”
“那不就得了。”秦愫在她旁边坐下来。
听她说了跟周砚怀的争执后，气得大骂，“他妈的，他还是人吗？竟然用这么脏的手段算计你！”
沈未苏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急转直下，她本来从未动摇过毕业后回来的念头，她心里一直都舍不得窈窈和那个人......
可是这一刻，她却茫然了。
她在周砚怀眼里如此不堪，她别想通过正常手段留下任何一个孩子在身边，她得做最坏的打算，他们或许得撕破脸对簿公堂。
表面上看，她胜算确实很小，他们俩一起生活这么多年，他是知道她的所有缺点的。
她如果放弃了Y国那个很好的工作机会，她回国后还不一定要怎样开始自己的事业。
她如果连一份正经职业和收入都没有，还怎么争抚养权，她连想都不要想了。
她抬手按揉着酸胀的额头，一身的疲惫不堪。
秦愫安慰她，“他贬低你，他就是什么好东西了吗？我都可以作证，他婚内出轨，还家暴你——那时候他跟许栀宁暧昧不清的，捧她开画展，带她看医生，我们想进去的时候，他多凶狠地把你推出来，把你手腕都捏出淤青了！当时有没有留下照片什么的？”
沈未苏摇摇头，她那时候没想那么多，不像周砚怀，她刺伤他之后还去留了个验伤证明。
那可是几年前的事了，他可真够未雨绸缪的。
“哎。”秦愫叹气，“真跟他硬碰硬，还真是没胜算，他阴招那么多，咱不一定玩得过他。未苏，你跟他还有和解的可能吗？我总觉得......你们俩好像不至于闹得那么难看，你们俩是有感情的啊......”
沈未苏同样不知道答案，她跟周砚怀今天这次吵架是早晚的，他们俩都积压了太多不满和隔阂，撕破了和平的伪装，这样真刀真枪极尽刻薄地吵一架，倒是也省了以后再小心翼翼地维持。
她早就累了，早就想指着他鼻子骂，混蛋，冷酷又卑鄙的混蛋。
秦愫帮她分析，“哎对了，趁着小御还没被接回来，你在Y国好好找个律师，咨询一下，那边法律跟咱们又不一样，周砚怀再牛逼他到了Y国也得遵守人家的法律。他已经有一个孩子了，还想把俩孩子都抢走这过分了啊，法官也不会支持他这么贪心吧。再说，你儿子都快六岁了，他有自己的想法了，他要是强烈要求跟你，法官也不可能硬逼着他跟爸爸对吧？”
沈未苏也觉得有一些道理，她如果毕业后进入老师的舞团工作，收入和社会地位都算不错，就算没法跟周砚怀相提并论，也完全是能给孩子提供一个比较舒适的生活环境的。
她知道自己不够好，但也没有周砚怀说的那么差劲的......
“先睡一觉，这事让我哥去办，他在那边整天惹各种麻烦，律师方面他很熟。”秦愫拿了手机跟秦哥说了声，让他找个靠谱的争夺抚养权方面的律师。
沈未苏惭愧不已，她这点家事马上就要闹得人尽皆知。
和秦愫聊到很晚，她安慰了自己很多，沈未苏也从激动里恢复了平静，难不难的，她都要去面对。
她折腾了一天，早已疲倦不已，躺在枕头上发了会儿呆，带着对未来的无限不安迷迷蒙蒙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