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短暂的回想了下,上次见外公,他好像还在上小学,而且那次也是不欢而散。
他记得他妈跟外公吵得特别凶,之后就拉着他离开了,跟着将近二十年,他都没有再见过这位身份显赫的外公。
起初他还能在新闻上看到外公的身影,后来外公退下来,连这点见面的机会都没有了......
邵蒲英仔细想了想,他甚至都已经想不起来外公的样子了。
管家推开了门,他走进屋,身后的门轻轻关上。
整间书房安静温馨。
他一眼看见落地窗前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时,眼底浮起明显的错愕。
因为他印象中的外公是那么的骄傲自信杀伐决断,甚至是刚愎自用,是连他母亲都要忌惮畏惧的存在!
永远的步伐坚定,永远的挺直了脊梁骨走路的外公,现在、现在变成了一个佝偻的老人?
甚至还满头的白发!
只是一个背影,就已经让邵蒲英想到了四个字,风烛残年。
怔愣之间,轮椅缓缓转动,一点点转了过来。
裴万松由背对着他,直至跟他面对面。
时隔二十年,邵蒲英再次见到了他的外公,他震惊的睁大了眼睛,怎么会......
这是怎么回事?
因为太震惊,他愣在原地几乎说不出话来。
裴万松微微笑了笑,牵起脸上斑驳的伤痕,样貌丑陋,声音却是无比慈祥,“吓到你了?”
邵蒲英还处于震惊错愕之中,说话都有些结巴,“你......你的脸......谁弄的?”
“十七年前裴家失火,烧伤的。”
裴万松眼神浑浊而坦荡,丝毫不避讳脸上烧伤的由来。
邵蒲英难以置信,“十七年前大火......”
十七年前大火!
他喃喃自语的咀嚼着这几个字,脑海里有什么要冲出来一样。
十七年前发生了什么?
对了,那时他爸爸还在世!
但是,他爸妈感情非常不好,几乎每天都在吵架。
邵蒲英能回想起来的,只有无止境的争吵砸东西,和母亲歇斯底里的谩骂。
十七年前......还发生了什么?
记忆变得混乱不堪。
邵蒲英傻愣愣的僵在原地。
裴万松冲他招招手,“坐下来说话,你想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诉你,我们有的是时间。”
“......”
邵蒲英魂不守舍的走近他,“外公,你这么多年一次都不肯见我,就是因为你脸上的伤吗?”
“有这方面的顾忌,你当时还小,我不想吓到你。”
“发生这么大的事,你......您不应该瞒着我。”他想到了什么,急忙问,“那我妈知道您烧伤的事吗?”
裴万松叹口气,“她知道。”
“她知道?”邵蒲英不能理解,“那她为什么一次都没有跟我说过?”
裴万松看着他,“因为那场火是她放的。”
“......什么?”邵蒲英一脸的难以置信,“这不可能!我妈她为什么要放火烧自己的家?”
“她不是想烧自己的家,她是想烧死苏白露。”
“苏白露......”邵蒲英倏地的想起了这个名字,“苏惜的妈妈!”
裴万松点点头,“苏白露被你妈骚扰到忍无可忍,跑来找我做主,我当时看她满身是伤,又带着一个孩子,便收留她住下了。”
他亲手养大的女儿,他自己心里清楚,不除掉这个叫苏白露的女人,她是不会罢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