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行渊，你太离谱了！”叶芷萌怒不可遏。
说完，她转身就要往外走。
厉行渊立马抓住她的胳膊：“我承认，送他出去是不想他在幼幼身边，制造不安全隐患，但我送他去最顶尖的学府留学，对他来说百利无一害不是吗？”
叶芷萌看向厉行渊：“可鹿鸣他自己不愿意！再好的学府也不行！”
“他还是个小孩子……”
“你也知道他还是个小孩子？”叶芷萌满脸的失望，“我以为你失忆之后，从前那些偏执的毛病就没了，没想到……”
从前两个字。
好似两柄利刃，直接将厉行渊扎了个对穿。
“我没有犯从前的那些毛病，这不一样！！”厉行渊有些急。
叶芷萌神色复杂的看着他。
“你每次都能有这么多的理由她眉头紧锁，“正好，还有另外一件事，我也想问问你
厉行渊紧紧抓着叶芷萌的胳膊，沉默的看着她。
“皮萍一家死了，你知道吗？”叶芷萌问。
厉行渊眸光沉了沉，点头：“知道
“那你告诉我，这件事和你有没有关系？”
厉行渊不说话。
“你为什么要撤掉那些盯梢的？还那样大招起鼓的撤？”
皮萍一家惨死的消息传来。
迈克就去大概了解了一下。
事情发生在两天前的中午。
那些负责盯梢皮萍一家的人，在镇上最大最繁华的一家中餐厅吃饭。
他们全程有说有笑。
将他们要离开的事儿，传扬了出去。
等他们前脚刚刚坐车离开镇上，当晚皮萍一家就没了。
“他们不该死吗？”厉行渊看着叶芷萌，“如果乌尔禾没带走我，你会找到我，会带我回家治疗，我不用被迫和你们分开！更何况，他们撒谎骗我，皮萍给我下毒，乌娅珠差点拉着我在你面前和她同归于尽！我为什么要让他们活？”
一股无力感，瞬间将叶芷萌包裹。
“你可以直接和我说的
“我不想这些脏东西，再和你有任何的牵连，也不想因为这些不想关的人和你争执冲突！”厉行渊态度逐渐放软下来，“老婆，你放心，鹿鸣在外面的一切生活，我都会照料好的。假期的时候他想回来看望他的朋友和父母，我也会接他回来……”
“行渊，你不可以强迫任何人，违背他本人的意志去做任何事情
叶芷萌看着他，很认真的说道：“这种行为我非常讨厌，非常非常讨厌！”
厉行渊怔怔的站在那里。
叶芷萌挣开被他握住的手：“我去幼幼房间睡，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说完，叶芷萌转身径直下楼去。
楼梯的灯光昏黄。
叶芷萌走了两步，就觉得手脚都有些发软。
她一直以为，既然自己决定了，要放下过去的种种和厉行渊好好的度过余生。
但，当相似的事情再度发生。
过往的那些痛和恨，还是压制不住的汹涌而出。
他分明变得不一样了。
会为身边的人考虑，对谁的态度都很温和礼貌，和从前完全是判若两人的。
为什么突然……
难道，之前的种种好的样子，全是他隐藏本性对自己的表演么？
另外……
除了鹿鸣和皮萍一家的事情。
他还做别的了吗？
叶芷萌在楼梯上坐下来，指尖在额头上来回揉搓了一下。
她拿出手机，也厉行渊发了一条微信。
“除了这两件事，你还做过别的吗？”
厉行渊很快就回复了过来：“没有
叶芷萌轻轻松了一口气，忽然又想到了沈家。
“沈锦的爷爷奶奶和奶奶是老友，沈家已经遭受了重创，你不要再对他们做别的
厉行渊依旧站在刚才的位置。
看着叶芷萌发过来的消息。
太阳穴忽然尖锐的抽痛了一下。
潮气从四面八方卷了过来，脑海中的水滴声再度响起，比之前滴速更快，声音更响。
厉佑学的声音，以及狰狞的脸，在他脑海中浮现。
他似乎在拼命的死后叫嚣着什么。
因为水滴的声音，厉行渊听不见。
但他看他的口型，还是猜到了一些：“你别忘了，叶芷萌是被你强留下来的，你不拿她的软肋威胁，她早就把你碎尸万段了！”
“不是！”厉行渊死死咬牙，小兽一样压低声音嘶吼，“她留在我身边，是因为爱我，她是爱我的！”
“爱？”
女人的声音，从身侧响起。
厉行渊僵硬的侧目看过去。
卧室不再是他和叶芷萌的卧室。
而是一间装潢珠光宝气的房间，他的视角，像是从门缝里看出去。
穿着干练裙子的女人，指尖夹着香烟，吐出一口烟圈来。
让她置身于雨雾缭绕中。
周燕清……
“刚出生的时候的确是爱的，可他现在已经完全是伏月明的工具了，谁会爱一个会背刺自己的人？我现在看着他就烦，就讨厌！”女人又吸了一口烟，“趁着他还小，得抓紧时间让他一辈子都不能摸到厉氏的门
“不愿意要厉氏？”
严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厉行渊麻木的转身。
耳光直接抽到了他的脸上：“厉行渊，你以为你的人生是你能做得了主的吗？”
“我不要厉氏，我要我妈！”少年背影挺拔又颓然，肩膀颤栗得厉害。
满头银发的老人，脸色难看极了。
“如果是因为这样，那你就更加没这个必要！”说着，她忽然丢出一份亲子鉴定，“周燕清不是你的亲妈，现在她也没当你是儿子，你只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她只想除之后快！”
少年拿着那份亲子鉴定。
震惊得完全说不出话来。
厉行渊能非常清晰的，感受到来自少年的惊恐、难以置信和无措！
伏月明弯腰到他跟前。
布满皱纹的手，轻轻的拂过他的脑袋。
厉行渊听到少年，支离破碎的声音：“奶奶，我不是妈妈的孩子，那我到底是谁？我到底是什么？”
“阿渊，你自然是天之骄子伏月明慈爱的说道，“你是奶奶唯一的希望和依靠，如果你要放弃厉氏，等奶奶彻底老了，厉氏落到了周燕清的手里。她恨我，你是知道的，到时候奶奶会不得善终的，奶奶这么疼爱你，你不会希望奶奶不得善终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