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医生。”
周蕴礼说什么都不撒手,被谢蓁哄着才肯重新躺下,找来路过的护士给他扎针,药物带着催眠效果,没一会儿周蕴礼又昏睡过去。
被周康警告过。
哪怕谢蓁又再大的胆子,也不能现在跟他作对,她在一旁陪着,不知不觉间秀姨准备的粥已经冷掉。
她醒来的比周蕴礼还晚。
视线才清明,便看到周蕴礼悲伤的眸光正落在她脸上,见到她醒,迅速转换神色,“醒了?”
“你饿了吧?”谢蓁音色变了变,“我去给你买吃的,要吃什么?”
他病起来,身体痛苦,却在谢蓁这里得到了温柔的抚慰。
那比什么都重要,“这儿不是有吗?”
虽然是保温桶。
可究竟还是冷过的。
谢蓁将保温桶挪过来,“冷掉了,吃别的吧,我去买。”
“就这个。”
他固执起来。
无力争辩,现在谢蓁的温柔不过是来源于疲惫,“让你吃冷的,我就又犯错了。”
“我爸爸这样说你的?”
这样显得像是她在告状,谢蓁不多说,周蕴礼是聪明人,自然懂,“我让别人去买,不走,在这儿陪你,可以了吗?”
那问声勉强。
周蕴礼顿时高兴不起来,他仿佛明白了,他的欣慰,是会建立在谢蓁的痛苦之上的,“我不知道他会这样,那是你做的,我不想扔了。”
“不怪你。”这次她的确不怪任何人,只怪自己,太心软,昨晚就不该理会他那番无理的请求。
弄得被缠上,无法脱身。
谢蓁只好坐下,点起外卖。
这是她能想到唯一两全的办法了。
周蕴礼对昨晚的记忆模糊,隐约能记得她很是慌张,“昨晚是不是吓到你了?我晕得厉害,还以为自己要死了,就爬去找你了。”
“你说得好像死了也要带上我。”
她可不希望这样。
周蕴礼没否认,“陪我死和变成小寡妇,你选哪个?”
早在秦漫漫的事之后,谢蓁便不再会为谁去死。
她可得活的好好的。
等午餐的过程中谢蓁削了颗苹果,面对周蕴礼,她心不在焉,想的却是来这儿时意外听到周康的那句话。
用水果刀切了块苹果递到周蕴礼唇边。
虽然他没有什么胃口,却还是咬下了。
谢蓁敛眸,睫羽有自然的卷翘,“你是不是还有哥哥?”
咀嚼的动作微顿,周蕴礼有些僵硬,面色不再是苍白,泛着死灰,“怎么这样说?”
“我听到叔叔说的。”
这的确是巧合。
不存在她刻意调查什么,尔恩那件事断了弦之后,她便没有了方向,嘴角勾出一点弧度,不冷不淡的,“你好像从来没有提过?”
“他不在了。”周蕴礼态度转变的迅速,苹果咽下去了,却好像无声地卡在他的喉咙。
“你上次说庭书哥不是你大哥,是真的。”
“嗯。”
谢蓁专注地自己吃着苹果,腮帮子鼓起来,来的匆忙,没有化妆,一张纯净的脸,很容易让人降低防备,“我记得庭书哥说谈姨只有他一个。”
那周蕴礼这位大哥总不可能是申嘉歆的。
申嘉歆有周蕴礼那年才几岁?
再低,可不满足生育条件了,再者说,当时她跟周康可没认识。
周蕴礼在这件事情上的警惕心很强,但因为对方是谢蓁,他还是柔和的样子,“你问这些做什么?”
“不能问吗?”
“很久了,没人知道,家里也不让随便说。”
谢蓁似乎明白了。
一边点头,一边咀嚼,却用纯真和茫然的眼神继续发动攻势,“我也不可以说吗?”
她是知道人情世故,明白与男人相处之道的,更了解周蕴礼,这男人吃软不吃硬。
她的小心询问,显然戳到他心窝上。
像在按着一处淤青,又酸又痛,明知道不能继续,却还要感受疼痛的快感,“这没有什么好说的,就是一些陈年往事,他出了意外,去世了,就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