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怎么了？”
长姝并没注意，满心都是在保护姜菀了，此时见自家夫人往后走，下意识地以为发生了什么。
姜菀不方便抬头，索性朝她摆了摆手，闷声道：“没什么事，你先看着路，等会儿跟你细说。”
长姝皱了皱眉，下意识地看了眼不远处的摊子，继而恍然大悟。
她虽然不认识中年妇人，也不知道昨日来店里找事的人就是这家摊主，但长姝却知道早市上有一家卖馒头和饼子的！
此时又见那中年妇人时不时地从车上筐子里往外拿馒头和饼子递给周围的人，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长姝反应过来后，一把扶住姜菀的胳膊，一边护着她往旁边走，一边道：“那夫人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姜菀点点头，没再说话，只是转身之际，不忘又瞥了眼那摊子，却正好看到那半大姑娘正端着碗从旁边木桶里不知道是盛了什么出来递给旁边等着的人。
姜菀脚步微顿。
“怎么了夫人？”长姝见她突然不走了，满脸疑惑地回头看她。
姜菀抿了抿唇，朝她道：“你待会儿去摊子那边，看看她们是又添了什么东西在卖，我刚刚仿佛看到她们也开始在卖汤水一类的，但离得远人又多，没看清到底是什么。”
“那奴婢先将您送到哥哥那边去吧？”长姝愣了下，继而说道。
“不必，我就在那个摊子等你，你小心些，别被人群带丢了。”
姜菀说着，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首饰摊子。
长姝看了看那摊子，又看了看卖馒头的摊子，犹豫了下，到底是点点头：“那夫人您也小心些。”
姜菀“嗯”了声，一直在原地看着她过去了，才转身往二人约好的地方走。
人群拥挤，长姝去了好一会儿才回来，擦了擦汗，将手里满满的一碗汤递给她：“那妇人不肯让奴婢把碗带走，所以奴婢就多给了三文钱，连碗也一起给买了。”
“既然这样，那我们先去找你哥哥他们吧。”姜菀说着，接过碗看了眼，皱了皱眉，觉得莫名熟悉。
这汤和味道，倒是像极了那家甜汤铺子里的甜汤？
“夫人，您怎么过来了？”
安顺正在和长盛一起招呼客人，一转头就看到姜菀和长姝二人的身影，下意识地愣了会儿，才讶然道。
旁边的长盛闻言也跟着和回过头来，恭敬地朝姜菀点了点头，简言扼要地唤了声：“夫人。”
姜菀面上淡淡地笑了笑，将手里的甜汤递过去，“你们可知道那家摊子也开始搭着汤卖了？”
“汤？”安顺皱眉，接过碗细细地嗅了嗅，脸上的笑意渐淡：“这好像是安氏甜汤。”
“果然是。”姜菀抿了下唇，声音淡淡：“今日的生意如何？”
安顺还在研究甜汤，反倒是一旁的长盛缓缓答道：“回夫人，生意还不错，烧饼卖的可以，但肉汤明显少了些，我与安顺正觉得奇怪，眼下确实明白了。”
姜菀点了点头，好半晌才道：“倒也没什么要紧，只是我记得之前听说甜汤铺子的安氏婆婆向来是孤家寡人，又在县里住了这么久，为何今日却开始在早市卖起了甜汤？而且我与长姝刚刚也并未看到那安婆婆。”
“夫人的意思是……”安顺总算从甜汤上回过神，有些迟疑地看着她道。
“具体是如何我也不知道，总之安顺你等会儿去打听一下，看看那家人与安氏婆婆是什么关系。”姜菀说完，就朝他挥了挥手，“你现在就去吧，这里就交给我和长姝。”
“好。”
安顺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板着脸色点了点头，继而转身离开了。
一时间摊位上只剩下姜菀、长姝及长盛兄妹俩。
虽然安顺不在了，但多了个人，摊子上倒也忙的不过来，姜菀时刻留着神，发现确实是烧饼卖的比肉汤好，想了想，她招来长盛。
“你等会儿就喊一下，之前不是两个烧饼一碗肉汤么，今日就再变回之前的一个烧饼一碗肉汤，我们煮的肉汤太多了，若是卖不出去，就这么热的天儿，怕是下午就要馊了。”
姜菀语重心长地说完，眸光微冷。
她总觉得，那家摊子就是在有意针对自己。
更何况此时秦肆又恰好到下面的乡镇去巡视了，这种关头下，发生任何事都有些耐人寻味。
事情怕是不简单……
“好。”长盛点点头，遂走到摊子外面，大声地又喊了起来：“一个烧饼一碗汤，有肉暖和才两文。”
他话音将落，就有不少人围了过来，个个七嘴八舌的问：“一个烧饼一碗肉汤才两文钱？真的假的？”
长姝和姜菀纷纷点头，一时倒又卖出去不少。
随着日头逐渐上升，人群也慢慢变少，没有刚刚那么多的客人了，忙碌一早上的姜菀和长姝总算松了口气，个个累得满头大汗。
“夫人，奴婢给您擦擦汗。”长姝拿了干净帕子过来，说道。
姜菀摇摇头，接过帕子道：“我自己来，你也擦一擦吧，顺便给你哥哥倒点水。”
长姝见状点点头，转身去给自家兄长倒水了。
长盛端着碗喝水，目光却时不时地瞟旁边浅笑数钱的姜菀，长姝瞧见了，眸色微变，趁姜菀不注意扯了扯自家兄长的袖子，“哥！”
“怎么了？”长盛若无其事的回过头看她，甚至还微微笑了下。
长姝动了动唇，最后只得又把到嘴的话咽了回去，只是一双眼睛定定地看着他沉默不语。
长盛见状，脸色笑意逐渐收敛了起来，最后伸手狠狠地揉了下她的头，道：“别瞎想，哥心里有数。”
长姝也只好转过头，权当没发现的样子。
安顺这一去就去了好久，久到早市都散了，他还没回来。
顶着越发热烈的日头，姜菀用手作扇给自己扇了扇，朝旁边安安静静地长姝、长盛道：“安顺怕是还要一会儿，我们先回店里吧。”
“好，那奴婢这就收拾。”
长姝恭顺地应着，立马起身去将瓷碗什么的拿起来，又放回车里。
一旁的长盛则是默默地把盛汤的木桶搬到平板车上。
主仆三人回到知味堂时，店里还是没什么人，安顺也没回来，只有金檀和丁香在柜台里不时低语几句。
听到后院的动静，金檀率先抬头，就看到姜菀迈过门槛刚刚进门，扔下一句：“夫人回来了。”
就转身往院子里走。
丁香才反应过来，但此时店里前堂还有一个客人，只好留在柜台里没动弹，一双眸子却直直地往外瞟。
姜菀帮着长姝一起把平板车推到院子里，正好就看到金檀跑出来，不由一笑：“店里怎么样？”
“还好，人不多，但也断断续续的有人进门。”
金檀说着，伸手帮她去拿装烧饼的筐子。
一番忙碌下，金檀见烧饼和肉汤都剩的不多，喜笑颜开地道：“看来今日的生意比昨日还好些，竟然都卖光了！”
“其实也没有。”姜菀轻轻说了句，转头让长盛先回屋里休息，她自己则叫了长姝一起跟金檀往店里走，道：“那家卖饼子和馒头的摊子今日也搭着甜汤开始卖，所以我们的生意其实也没有昨日的好，只是想着肉汤不能放太久，所以我让长盛一个烧饼一碗肉汤搭着卖了。”
“啊？”金檀微微瞪大眼睛，一脸的惊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