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盏茶后。
永安堂院子不算大，却也不小，但架不住此时人多——
十八个丫鬟，满满当当站了一院子，搞得最后陈氏不得不领着几个孩子退到走廊里。
张氏站在正厅廊下，怀里抱着孙子，眉头紧皱，朝旁边陈氏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说是菀儿买的小丫鬟？”陈氏也有些摸不到头脑，“但也不至于买这么多……”
姜菀跟牙行掌柜的付了钱，又派小庄子把人送走，这才回到永安堂，好不容易走到前面，见婆婆皱着眉，旁边的二嫂也满脸雾水的样子，忙道：“这些丫鬟不仅仅是留在府里用，还有些我打算放在知味堂的，再过不久就要开分铺了，两个店加起来总共就五六个人，着实缺人，正好选些丫鬟放在后厨和二楼。”
“菀儿打算店小二也用这些丫鬟？”
陈氏再大大咧咧，此时也不免有些不可置信。
姜菀含笑点头，解释道：“虽然北方这边风俗开放，但到底男女有别，那些富贵世家更是拘礼，若是分一些姑娘来招待各府的主母和千金，想必会引得不少人前来。”
“菀儿这个想法倒是挺有意思的。”陈氏挑挑眉，饶有兴趣地道。
张氏沉吟了下，继而点头：“倒是可行，只是那些贵妇千金都是养尊处优的人，菀儿你怕是要好好调教下人，不然难保有哪个手脚不利索惹了人。”
“这个我自然晓得，只是我那边花生虽然是得力大丫鬟，但于规矩上面，怕是不如王嬷嬷和安嬷嬷，所以我怕是要跟娘借走王嬷嬷几天。”
姜菀轻声说着，脸上难得划过一丝不好意思。
张氏还当她要说什么，闻言直接挥手：“这不算什么，明日起就让王嬷嬷去你那边。”
“那这样，我回头就让花生过来先伺候您几天。”姜菀忙不迭地道。
总不能借了婆婆的人，让婆婆无人可用。
张氏闻言顿了顿，到底是没拒绝。
十八个丫鬟实在是太多，姜菀让那八个不足十岁的小丫鬟上前一步，指给陈氏道：“二嫂，这八个小丫鬟是我买了准备留给咱们自己用的，你瞧瞧看上哪个，就先选两个回去使着，虽然年纪小不当事，但多少能跟着晴姐儿当个玩伴。”
陈氏忙推辞：“这怎么使得，你自己屋里的人还都不够，不用管我们，有藿香和陈妈妈在，我不缺人。”
姜菀见她推辞，不由无奈一笑：“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八个丫鬟，我也用不完，我的打算是你和大嫂各选两个，就当是跟嫚姐儿和晴姐儿找的贴身小丫鬟，至于娘，我也选了两个年纪中等的，等学好了规矩就送给娘。”
“菀儿的一片心意，你就选两个吧。”张氏见姜菀早已准备妥当，出声道。
陈氏不好拒绝，正为难呢，突然就见徐氏领着拎着食盒的丫鬟过来，忙朝她招手：“大嫂你快来，菀儿说要送嫚姐儿两个小丫鬟，你快来选一选。”
姜菀倒是没想到二嫂来这一出，愣了下，也跟着无奈地朝徐氏道：“大嫂既然你来了，正好也选两个，免得二嫂总推过来推过去的。”
“这是？”
徐氏还没搞明白什么状况，满脸雾水地看着二人。
陈氏嘴巴最快，忙把姜菀买了丫鬟准备放在店里用，又打算送大房二房丫鬟的事情一一道来。
随着她话音落下，徐氏也有些不好意思：“这怎么行？菀儿你还是莫要破费了，不如且退回去几个吧！”
“这哪能退。”姜菀哭笑不得地道，但见两个嫂子咬定了牙不肯选，她只好亲自上前，选了四个干净灵动的，依次送到徐氏和陈氏面前。
“既然两个嫂嫂不肯选，那我就亲自挑了，晴姐儿大一些，不如这两个八岁的就跟着晴姐儿，至于嫚姐儿还小，但卓哥儿几个倒不小了，五六岁的这俩正好跟着玩儿。”
姜菀一一分配好，最后才指了指剩下四个有大有小的小丫头，道：“这四个就先跟我吧，左右我那边还有花生，等养几年就可以用了。”
她都这么敲定了，徐氏和陈氏彼此对视一眼，到底不好推辞，只能应了。
至于送给张氏的两个丫鬟，姜菀决定先等那十个丫鬟跟着两个嬷嬷学了规矩再看，到时候选两个最好的送给婆婆才是。
一番忙碌下，原本满院子的丫鬟，被她这三言两语就各自送了人，余下四个小丫鬟并十个大些的丫鬟，直接由花生领着回了栖涴轩。
“我让徐妈妈跟着一起去，你这么多人，栖涴轩一时怕是住不下，正好旁边空了个小院收拾出来给她们住。”徐氏如此说道，不等姜菀有何反应，就将徐妈妈派了出去。
姜菀无奈，正要说话，却见竹清过来了，朝她恭敬地道：“夫人，老爷说是待会儿要出门，大概要在外过夜几日，所以让奴才来找您拿些换洗的衣裳。”
此言一出，院中众人皆是一愣。
还是张氏率先问道：“你家老爷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