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
金檀浑身一震。
夫人竟然说她是朋友？
足足愣了好半晌，她才回过神，目光坚定恳切地看着姜菀，道：“夫人，我知道了，以后绝对不会了。”
“这才对，你先去忙吧，这会儿该上人了，我待会儿领着丁香去牙行，你就不必跟着了。”姜菀颔首说道。
“好。”
等金檀走了，姜菀一边喝茶一边在心里盘算着还有什么事要提前安排，直到丁香上楼，她才回过神，上前拍了拍丁香肩膀：“走吧，随我去牙行。”
主仆二人出了知味堂，直奔通化牙行。
虽然距离上次过来已经过了几个月，但因着姜菀一口气买了四个人，又在芙蓉街上开了知味堂，闹得动静不小，所以牙行掌柜倒也还记得她。
见她此时又来了，掌柜的不由打趣：“夫人这是又要来添人啦？看来生意不错！”
“承您吉言，还不错。”姜菀对这个牙行掌柜还挺有好感，抿唇笑了笑，才又道：“不知道您这边眼下可还有没有人？活契死契都可以，只要人好就行。”
都是做过生意的老主顾了，牙行掌柜也没瞒她，语气有些愁：“说来也怪，近几个月竟然没什么好苗子了，大多都是姑娘，大的十几岁，小的三四岁都有，这世道……”
说着，掌柜的摇摇头，重重叹了口气。
姜菀闻言皱眉。
旁边丁香虽然是家生子，但她以前也听说过这种事，反倒比姜菀平静许多，只是眼底多了些讽刺。
乡下贫民就是如此，日子过不下去了，能卖女儿绝对不卖儿子。
即便女儿天天做活，比儿子勤快许多，也没什么用。
“先带出来我看看吧。”姜菀到底是于心不忍，在她看来，比起儿子，那些被卖的姑娘们处境更是艰难，好些的能进大家做婢女，不好些的，最后都流落进了不可说之地……
牙行掌柜双眼一亮，忍不住朝姜菀竖起大拇指，赞道：“夫人菩萨心肠，日后定会有好报。”
“先不说这些，我也不一定会选多少。”姜菀苦笑着摆摆手，并不居功。
“有心就好。”牙行掌柜并不在意，一边往外走，一边叹道：“如今有心人都少了。”
姜菀听了，不由一阵沉默。
世道不好，百姓大多受苦受穷，其中女性更受压迫，她自遥远的现代而来，自然明白这种现象乃是千百年都消磨不去的。
她能做的不多，能帮一个是一个吧。
抱着这种想法，等牙行掌柜领了一群大大小小的女孩子过来时，姜菀来回走了三圈，最后选了十八个。
其中十岁以下的小丫头挑了八个，十岁以上的十个。
牙行掌柜见了，直接就笑的见牙不见眼，“夫人果然心肠好，一下子选这么多丫鬟，莫非是要开分店了？”
“是有这个打算，但具体的还说不准，正好府里眼下也缺人，先买了备着。”姜菀含蓄地笑道，并未将开分铺的事情说出来。
因为人太多，最后牙行掌柜表示回头雇几辆车把人送上门。
姜菀留了地址，便领着丁香回了府。
她才到永安堂，刚好赶上用午膳，陈氏正领着一群孩子在院子里玩，见她进院，不由讶然道：“菀儿你怎么中午就回来了？”
“我去牙行看了看，估计等会儿要送人过来，所以我就先回来了。”姜菀笑了笑，道：“说起来，我把丁香和小勺从二嫂手里借走，怕是短期内送不回来，刚好我买的丫鬟有些多，不如等会儿你挑两个？”
“多是多少？”陈氏眨眨眼，有些不明所以。
姜菀闻言也只是清浅一笑，没说自己一口气买了十八个丫鬟。
这边说着话儿，屋里张氏听到动静也抱着小尺西过来了，小家伙如今可以认人了，见到自家娘亲立马兴奋的直蹬腿，若不是张氏力气大，几乎都抱不住。
几个人正说话呢，小庄子气喘吁吁地从外面跑了进来，“老、老夫人，外面来了好多人。”
“什么人？”张氏并未听到姜菀的话，还以为是来找茬的，顿时眉头一竖。
姜菀怕婆婆误会，忙道：“应该是我买的人送来了，娘别急，我去看看。”
她赶紧起身，心里嘟囔，是牙行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