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莫米指着她，于若曦都不知道，自己居然成了对方嘴里那个“烂心肝”的女人？
“胡闹，我看你是越老越糊涂了。撒开手。”
叶敬元呵斥。
“我就不……”
两人展开了拉锯战，眼看一时半会儿不会有结果。
倒是另一边的莫小兰笑眯眯地起身：“三弟妹，你就看着爸妈他们为了你吵架，你也无动于衷吗？”
“大嫂你这话就不对了，刚才我明明听见，妈说自己的女儿，明明是在说青箐，怎么大嫂又故意扯到我头上？”
“我可没有乱说。这话是姑妈说的。姑妈，您说是吧？”
她嘴里的姑妈就是莫米。
莫米突然醒悟过来，松开手猛地朝她扑来。
于若曦见势不对，下意识躲开。脚下一绕，就躲到了叶敬元身后。
莫米这一扑，就是投怀送抱直接扑到了叶敬元怀里。
“闹闹闹，一天到晚就知道闹。闭嘴，闭嘴！都给我闭嘴！有事说事就那么难吗？”
他这一动怒，也只是让莫米的哭嚎声顿了片刻，随即又大骂不止。
“我说得清嘛我？老不死的，你给我听着！”
莫米开始大骂：“你们倒好，居然背着我偷吃麻圆，我连尝都没有尝一口啊！
连麻圆都吃得起，哪来的钱，哪来的糯米和糖？
别以为你偷偷贴补老三我不知道，拿我叶家的钱去贴补她娘家。那娘家兄弟成了工人，那找工作的钱哪来的？
那还不是我叶家的钱！
……”
话越听，于若曦越听不下去了。
“妈，您这话就不对了。我给若谦找工作的钱，是我自己辛辛苦苦挣回来的。用的可不是叶家的钱。”
“你这个人都是我叶家的，更别说你挣的钱，都是我叶家的！”
莫米恶狠狠反驳。
“哟，您要是不说，我还以为自己生活在封建旧社会，变成了地里黄的小白菜了。”
还挣的钱都是叶家的！
尽管婚后收入是夫妻共同财产，可莫米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把她的收入变成了叶家共有的。
听着咋就这么刺耳呢？
这小白菜的梗，明显莫米也清楚。当即脸色一变，扯着嗓子破口大骂。
“别以为你拐着弯的骂人，我就不知道。你以为你就是地里黄的小白菜？就你这样，还小白菜哪？还觉得我叶家欺负了你。你走出去看看，看看你这白嫩嫩的脸蛋儿，谁信？啊，谁信啊！”
伸出来的手指头，几乎戳到于若曦脸上。
于若曦一把抓住她：“够了！”
“哈？”
莫米明显没料到于若曦敢还手，愣了一下。
于若曦趁机说道：“我弟弟借走的钱，从头到尾建斌都是知晓！
而且，借给若谦这笔钱，也打了欠条的，欠条是上明确注明，他每个月从工资里拿出十块钱还给我。
我弟弟上了两个月的班，拿了两个月的工资，也还了我两个月的欠债。
其实这些，我完全没必要告诉你。毕竟，我自己挣的钱，我乐意怎么花就怎么花。哪怕你是建斌的妈，也没有资格过问！”
“你你你……你反了天了……”
莫米气得浑身都在抖，想挣扎，又挣不脱她的手。
“还有，你勾结外人，陷害自己的儿媳妇这事，我一直敬您是长辈，给你留脸，没当着外人的面说。
也是看在叶建斌的份上，不想他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我不说，你就觉得我是软柿子，任由你捏？”
莫米瞪圆了眼，倒吸一口气。
对上于若曦的目光，瞬间慌了：“谁、谁陷害你了？明明是你自己做错了事，你反倒怪起我来了。于若曦，你不是一直都闹着要和建斌离婚吗？你倒是滚啊！”
“啧啧……”
于若曦不但不生气，反而好整以暇的欣赏她脸上的慌乱：“你赶我走，是你心虚了？不敢面对我？”
“呸，明明就是你死皮赖脸赖上了我家建斌，你还有脸说……”
“建斌是我男人，我死赖着跟着他有什么不对？”
“……不知廉耻！”
“是，我不知廉耻。那，你是想继续和我掰扯，还是想解决问题？”于若曦瞅了眼莫小兰。
原本伸长了脖子的莫小兰有些呆，不明白她突然看自己做什么。
“……”
莫米嚅嗫着，不敢吱声。
嚣张的气焰总算压制下去了。
于若曦冷笑了一声，这人就是给惯的，惯坏的老小孩。推开她，走到叶敬元身边：“爸，咱们走。”
“你要去哪？”
莫米急了，慌忙追上来。
“能去哪？自然是去找你的好女儿！”叶敬元呛声，转身便拿起草帽钻进了雨里。
于若曦也不迟疑，跟着离开。
莫米追出去，可外面漆黑一片，雨淅沥沥下着，透心地凉。
两个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她突然悲从中来，嚎啕大哭。
身后的哭声丝毫没有让叶敬元离去的脚步变慢，等走到分岔路口，他才站定：“这么大的雨，也没地方找人。你早些回去吧。等天一亮我就去下河村把人领回来。”
“爸，您和妈……”
“我俩的事，你一个后辈夹在中间不好受，你就别管了。莫米那关人，不给她点苦头吃，她永远学不乖。等房子修好了，再说吧。”
“也行。”
于若曦点点头，看着叶敬元去了叶建平家，才转身回去了。
雨夜总是让人心浮气躁。
于若曦翻来覆去，想莫米的事，想叶青箐的事，还有于若谦的事，想得最多的，还是叶建斌。
明明告诉自己不要想，可叶建斌和那个女人之间，就好像影片一样不断从她脑海里掠过。
结果，自然睡迟了。
等她起床，发现居然叶青箐也在养殖场里，哭得两眼红通通的。
发现她出来，还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不要脸，告状狗……”
“我是不要脸，所以，我大半夜的淋着雨跑出去，我是为了谁？”
于若曦打着呵欠说完，也不看身后叶青箐那双愤怒的眼，自顾自钻进了牛棚。
王老正忙着扫牛粪，看见她钻进来，赶忙喝止。
“当心，当心脚下！”
“怎么样了？这牛，蚂蟥驱出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