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若曦倒是一脸歉意看着莫米，可眼底的戏谑却没有丝毫掩藏。自然引得对方又是一番破口大骂。
骂吧，骂吧，尽情地骂！
你骂得越厉害，就把你儿子推得越远。
身后，传来看门大妈的怒喝：“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你从哪来的？跑到我们宿舍的撒野？是觉得家里的饭菜不香，想去尝尝蹲大牢的滋味？！”
莫米是惯会欺软怕硬的主儿，一听说蹲大牢，慌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哪里还敢再说半个字。
这时她才发现，叶建斌已经带着一家子离开了，就连柳姨，也直接一把大锁锁了门，跟着离开了。
她又想大骂，对上看门大妈严厉的眼，屁都不敢再放。
叶建斌一行人到了鉴定所等的时间不长，签了字，便把手表领了出来。
拿着这手表，于若曦感慨万千。
虽说并非全怪这块表，可这一切也是因为这块表引发的一系列后续。
兜兜转转，距离买下它到现在，都好几个月了。
“这块表再送给你弟弟恐怕也不适合，晚些另外再选个礼物送过去吧。”
叶建斌开口说道。
虽说于若谦没有举办婚礼，可该给的礼，他们做姐姐姐夫的却不能少。
“那，买什么好？”
“上次我去了趟你弟弟的宿舍，瞧着似乎也不缺什么。要不，你帮他置办身衣服？”
“嗯？”
于若曦吃惊地看着他。
一向对外表不在意的他，居然主动让自己帮弟弟添置衣服？
“你弟媳吧，会打扮。你弟他……他穿来穿去就是那一身劳动服，连件衬衣都没有，瞧着……埋汰。”
叶建斌斟酌着措词。
连他都注意到了，看来，弟弟和弟媳两人的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行，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两人边说边出了鉴定所，柳姨拉着两个孩子就等在外面。
二人才进去片刻，小石头和妞妞手上就多了两碗红糖醪糟汤圆。
这时候的粮食，精贵，这碗里又是红糖，又是汤圆的，算得上价格非常高的小吃了。
“这孩子真是不懂事，这么贵的红糖醪糟汤圆，怎么能让柳奶1奶花钱？不嫌丢人了这是？”
于若曦也是无奈。
两个孩子对钱没有概念，说花就花了。
其实妞妞是真不知道，这小吃贵。而小石头则恰恰相反，是真没觉得贵。
“哪有什么丢人不丢人的，柳奶奶给他们买的，买了就吃。小孩子哪里用计较这些。”
柳姨对两个孩子是真心疼爱，大概也是她孤身一人，老，二不是忙工作就是在路上奔忙，能陪她的时间少之又少。连带的，她见着这对龙凤胎就喜爱得紧。
“别听你妈乱说，都赶紧吃。如果不够晚些柳姨再买。”
“柳姨，您别惯着孩子。当心他们吃挑嘴了，每天缠着您要吃好吃的。”
“我巴不得他们缠我，是吧？我家小石头。”
柳姨顺势一把将小石头抱在怀里。
小石头浑身一僵，连勺子都险些掉了，又慌忙抓住。
于若曦无奈得很：“都谢过柳奶1奶没有？”
“谢谢柳奶1奶。”
妞妞奶声奶气道谢，让柳姨更是高兴得很：“嗳，真乖！”
等两孩子吃饱喝足，大家才沿着江边继续往前，前往集市。
沿途不时有挑着一担担清水的挑夫路过，让于若曦在让路的同时，不由多看了几次。
“没见过吧？这是挑水工，挑一担江水能卖4分钱。”
柳姨为她的好奇解惑。
“什么？江水还能卖钱？”
“可不得卖钱。你瞧见江边那些沿江的房屋吗？都是用竹子捆绑而成。”
柳姨语重心长地指着江边：“距离江边最近的房子都是用竹子捆绑而成，一栋房子刚好住一家人。
瞧，这一级一级往上建造的房屋，构造完全不一样，那些沿着江面搭建的是最简单的，也是穷苦人家遮风挡雨的地方。
每次江水上涨，他们就把捆绑的绳子剪断，再把竹子一卷，搬到另一个地方搭建。等洪水退走又回来搭建。
而离江稍远的房屋结构则大不一样，大都是用木头和土砖修建。”
住得起这类屋子的人家，家中的条件要好上许多。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住在江边的人们，要么，挑着江水去卖，除了力气外，也不用什么成本。要么摇着木船捕鱼，养家糊口。
“这江水很浑浊吧？他们放置后再吃？”
其实乡下下雨天井水也一样浑浊。
挑水回家后，倒进水缸里，有条件的会先用白帆沉淀，之后再用细沙过滤。没条件的，直接静置12个小时以上，再蒙几层滤布过滤。
一缸水用完，一般底部都会留下厚厚一层泥沙。
“和乡下差不多。不过，也有不少人家用上了自来水。”
柳姨解释。
她家就一直用的自来水。
于若曦自然也想到了这层，若谦所在的纺织厂也是用的自来水。反倒是蜂窝煤厂，用的则是井水。每天都得花大量时间挑水，为这事，鲍一味没少向她抱怨。
“吃水都这么困难了，那，做饭取暖呢？这里的人是用煤气罐，还是用煤？”
“都有，用煤气罐用煤的都有，还有不少人用柴火。柴火省钱。”
柳姨看了她一眼，不由打趣：“今天怎么想起来问这些？我听我儿子说，你现在开了个生产蜂窝煤的厂子？怎么样，效益好不好？”
“蜂窝煤厂才刚刚办好，这不，我就是过来看看这边情况。看能不能把生意做到这边来。”
于若曦有些腼腆地笑了下。
“蜂窝煤，煤炭，燃气罐，我们这里一直都有供应，你们要是从县城运蜂窝煤过来，距离太远，恐怕不划算。”
这年头的公路崎岖陡峭，运力是个大问题。加上县城距离市区太远，挣的那点利润恐怕不够油钱。
于若曦也考虑到这点。
回头还是问了下蜂窝煤的价格。
发现这边的价格竟然比他们的卖价还便宜一些。仔细想想也正常，毕竟他们卖的是无烟蜂窝煤，里面添加的原材料使得成本略微上浮，价格高些也在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