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向她，刚一伸手，楚辞歪头躲开。
司暮的手停在半空，微微握成拳，又放下。
“等我回来。”
说完，开门走出去。
房间里一下子只剩下楚辞一个人，她慢慢蹲下shen子，看着凌乱的书桌，眼泪不争气的掉下来。
王八蛋。
他刚刚差点在桌子上要了她。
她听到了，张妈说乔小姐找他。
她用力的咬着唇，不让眼泪往下流。
楼下，司暮拿起电话。
“司暮，我听说你在家，你手机打不通，就打到家里去了，没打扰到你吧？”乔安温柔的声音。
“什么事？”司暮坐在沙发上，点了一支烟，徐徐的抽了一口，语气不太好。
乔安没听出来，一边拿着丝巾挑一边询问，“我看上两条丝巾，想当礼物送给伯母，拿不定主意，想让你帮我看看。”
“你看着办就好。”
“这是我第一次正式送伯母礼物，不好太敷衍，你眼光一向好，你帮我选的准没错。”
乔安抬头看了一眼店门口上的标志，“我在广通大厦的c座等你。”
“嗯。”
许久，司暮才应声。
他套上外套，走到门口看了一眼二楼的房间，吩咐张妈。
“我回来前，小姐哪也不能去。”
说完，推门出去。
楼上房间里，过了一会儿，楚辞听到车子驶离司宅的声音，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儿。
她冷笑一声，慢慢站起来。
把她当什么了？
无聊生活的调味品？还是他和乔安生活之余的甜头？
让她来收拾东西是假，羞辱她才是真的。
她抱肩站在窗口，窗户开了一条缝，风灌进来，好冷。
她拿起日记本，苦笑。
想拿回她自己的东西，要付出的代价还真大。
也是，司暮说的没错，整个司宅哪有属于她的东西，她是赤条条来的，赤条条走，理所应当。
只是这本日记……
她随手翻开。
忽然怔住，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
前前后后又重新翻了一遍。
她日记里写着喜欢司暮的那几页……被撕掉了。
哈！
司暮早就知道了，他看了她的日记，知道她喜欢他，所以把那几页撕掉了，他根本不屑于她的喜欢。
所以，今天仗着她日记里的喜欢，才这么羞辱她。
羞辱她不切实际的喜欢，羞辱她的非分之想。
为的就是让她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楚辞手脚冰凉，身上是冷的，心也是冷的。
她慢慢站起来，走出房间。
她要离开这，以前的司宅，承载了她过去所有美好的回忆，现在的司宅，却冷的像个地窖。
就如司暮的人，冷漠，心狠手辣，不近人情。
“张妈，替我转告司爷，房间里的东西随便他处置，我都不要了。”她站在门口，看着门外，眼神空荡荡的。
“小姐，你怎么了？”张妈还没见过楚辞这样，有些担心。
“没事，张妈，转告司爷，我以后不会来了，我还有事要先走了。”楚辞头也不回的走出去。
身后，张妈着急的喊。
“小姐，你去哪呀？司爷说让你等她回来。”
这些话，楚辞全都听不见了，她只听到自己的心，一点一点破碎的声音。
既然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为什么要招惹她？
耍她玩很有意思吗？
司暮城府太深，心机太重，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广通大厦的vip区，人很少，只有有钱有权的人才能出现在这，天色渐渐暗下来，商场里其他楼层的购物通道都已关闭。
只有这一层的灯还亮着。
乔安正在挑首饰。
“司爷，你看这串好不好？还是这串翡翠的？”乔安一手拿着一串，对比给司暮看。
司暮站在远处，正看着窗外，闻言回过头看了一眼，“都好，随你喜欢。”
“我是想送给伯母，我记得她手上有一只手镯，成色很好，后来不见戴了，我想她应该喜欢这种，想买一只送给她。”乔安更喜欢翡翠的那一只。
“那是结婚时我父亲送她的，有几年没戴了。”司暮语气淡淡道。
乔安顿了一下，把手串放回去，走向司暮。
“伯母一定不想睹物思人，我还是选件别的送。”
“她什么都不缺。”
“缺不缺的没什么要紧，重要的是我第一次回国，给伯母带礼物是我的心意。”
他们进了一家服装店。
里面都是大牌设计，外面很难见到的款式。
乔安见惯了，不以为意，随手从里面一件一件选着。
司暮的电话响了。
他走到一边接起来。
“司爷，小姐走了。”
“什么时候？”目光黯淡，脸色沉下来。
“下午，您走了之后不久，我没拦住，小姐好像哭过，走的时候眼睛都是肿的。”张妈想了想，还是不放心，打个电话给司暮。
“知道了。”司暮握着电话的手紧了紧。
挂断电话，乔安叫他。
“司爷，你看这件好吗？还有这件？”
他举着两件衣服给他看。
“都要了，结账。”
司暮付完钱，走向电梯。
乔安拿着衣服跟在身后一起进了电梯。
电梯门关上，司暮摁下一楼。
电梯下行，里面只有他们两个人。
“司爷，出什么事了吗？”乔安看了司暮脸色一眼，小心翼翼的问道。
下午就觉得他情绪不太对，但又说不出来哪不对，他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她根本猜不透。
“给你订了明天一早非加州的飞机，到时候林栖会一路护送你回去。”司暮语气淡淡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乔安一怔，看向司暮，只看得到他宽厚的背影。
他在赶她走？
“是我打扰到你了吗？”她不安的低下头。
“我只是觉得我母亲大概很想你。”
“那你什么时候回去？”
电梯里的空气有些压抑，乔安觉得很尴尬。
“等有时间。”
乔安眼里露出失落的神情。
他太忙了，哪有时间。
“今晚一起吃饭吧，就当给我送行。”乔安提议。
来了这几天，只有在司宅陪她吃过一顿早餐。
“米兰西餐厅，我让人定位置。”
电梯还在下行，只要安静的摩擦声和缓缓的失重。
乔安一想到明天一早就离开，有些仓促。
电梯到了一楼，电梯门打开，司暮大步走出去。
乔安跟在他身后，忽然想起什么，“能叫楚小姐一起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