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只停着司暮的黑色劳斯劳斯，没有司机，他是一个人开车来的。
她又翻出手机，想给司暮的助理打电话。
找了半天，只找到林栖的号码。
她知道林栖被罚的事，想了想，还是给她打过去。
打过去才想起来看时间，已经深夜，不知道打扰她合适不合适，电话就被接起来。
“楚小姐。”
“林栖，不好意思这么晚给你打电话，打扰你了吗？”楚辞不确定。
如果林栖被司暮解雇，打过去真的算打扰。
“没有，楚小姐有什么事，您请说。”林栖对她还是一样的恭恭敬敬。
“司爷……现在在我这儿，能不能麻烦你把他带走？”楚辞想了想问道。
林栖愣了一下。
“司爷，在你那？”
“是，他喝醉了。”
林栖顿时明白，“好，我知道了。”
电话挂断之后，楚辞就坐在客厅里等，她一个人的房子忽然多了一个人，她还真不适应。
就像当初她住进这里只有一个人时，也是一样的不适应。
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习惯一个家，习惯一个人。再分开，就是生吞活剥，就是血肉分离。
这种比喻，一点不夸张。
她不是没经历过，就在五年前。
从一个生活过十年的地方，生生分离，活剥出来，那种感觉就是绝望。
她坐着，远远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人。
现在，就算这份血肉再回来，中间也隔着一道疤，再也长不成原来的样子。
她思绪乱费，陷入往事。
就在这时，传来敲门声。
是林栖，楚辞看了眼时间，不过二十分钟。
她走过去开门。
林栖站在门外，穿着一件红色风衣，黑色过膝跟靴，她还化了妆，浅浅的烟熏妆。
又飒又性感。
还有就是，楚辞在她身上闻到酒味儿，淡淡的酒味儿。
不浓烈，但是很明显。
她喝酒了。
这是楚辞认识林栖以来，第一次看见她这个样，以前每次见，她都穿着一身黑，精致的淡妆，马尾绑的一丝不苟，她几乎二十四小时待命。
“林栖，司爷在里面。”楚辞让林栖进来。
林栖鞋跟很轻的踩在地板上，像只猫。
她没进卧室，只在门口看了一眼，就顿住脚步，转过头看了看楚辞，得出结论。
“我们两个估计不行。”
“好像是……”
楚辞才想到这一点，她把林栖想的太强，无所不能。
可毕竟，司暮是个男人，而且是个醉了酒的身形高大的男人。
“怎么办？我其实该打给韩阳的，可我没他的电话，只能打给你。”
“没事，我打给他。”
林栖走向阳台，打了一个电话出去。
电话打完，楚辞递给她一个苹果。
“不好意思，今天还麻烦你来一趟。”
林栖来之前她还不确定，现在确定真的打扰她了，至少打扰她喝酒了。
“楚小姐客气了，是我分内的事。”林栖淡淡笑了笑。
“你没被辞？”楚辞吃惊。
林栖笑笑，“没有，只是调整工作。”
“那你现在在做什么？”
“保护乔小姐，明天一早的飞机，跟乔小姐一起回加州，暂时不会回来，国内的工作交给韩阳来做。”
林栖三言两语交代清楚，这下楚辞明白了。
她只是不负责司暮的工作，去保护乔小姐了。
看来乔小姐真的很重要，她可是司暮的女人。
“乔小姐要走？”
楚辞倒是很诧异。
才来怎么就走。
也难怪司暮晚上喝酒，大概不舍得女朋友。
“对，大概不习惯吧。”林栖喝了点酒，胆子也大了些。
平时这些关于司爷以及司爷隐私的话，都是不能说的。
“也是，常年住在国外，刚住进司宅肯定不习惯。”楚辞表示理解。
毕竟当年她还认床认的厉害。
谁还没个适应的过程。
“不，乔小姐不住在司宅，住在酒店。”
“嗯？”
楚辞诧异的看向林栖，林栖正看向窗外，今晚的月亮很圆，笼罩在地上一层朦胧的纱色。
那司暮让她收拾出房间干什么？
不是给乔小姐住？
为了耍她玩儿？
她微微攥紧拳头。
“你犯的错严重么？至于工作都调换了。”
她换了个话题，看的出来，提到这个，林栖的情绪不怎么高。
“不可原谅的错误。”
“至于么？谁偶尔不犯错。”
“是我工作失职，受惩罚应该。他是司爷，容不得半点差错的。”
这一点，楚辞很佩服，司暮的人都忠心耿耿，一句怨言都没有。
这么好的员工，不知道司暮怎么找到的。
是啊，她怎么忘了，他可是司爷。
“以后你打算怎么办？回加州，再也不回来了？”楚辞问道。
“以后若不是司爷需要，恐怕没机会再回来。”
气氛忽然有些伤感，其实她跟林栖算不上朋友，就见过几次，还都是因为司暮，但她对林栖的印象很深。
除了因为林栖给她下药，更因为司暮那么难搞，她一个女孩子怎么受得了给他做助理的。
“你这样挺好。”
楚辞指指林栖的妆容和衣服，“感觉司爷身边的人，都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连表情和说话的语气都像，你这样……挺好。”
很有味儿。
林栖没说话，低头笑了。
她今晚是离开京城前决定放纵一把。
送乔安回酒店之后去了酒吧，只是没想到，会接到楚辞的电话。
她只知道今天司爷跟乔小姐吃的晚饭，但不知道司爷会来这。
“司爷在楚小姐这评价这么差？”
话里话外，林栖都能听出楚辞对司爷的评价不高。
呃……
楚辞尴尬了，
这么明显吗？
总不好在司暮的下属面前说他的坏话。
“也不是差，就是有点意见。”楚辞讪讪的笑笑。
而且意见有点大。
两人一度无语，气氛有些尴尬，楚辞忽然想起来问：“乔小姐明天要回加州是吗？”
“是，明天一早的飞机。”
“司爷呢？”
“嗯？”林栖不明白。
“就是乔小姐明天回加州，司爷什么时候走？”
他们夫妻一体，乔小姐走了，司暮没有不走的道理。
她还挺盼着司暮走的，只要司暮走了，她这颗心……就能安定下来了吧。
“楚小姐难道不知道，司爷不回去了。就在上周，司爷亲自去加州整顿公司，已经把工作重心全部搬到国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