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架势，仿佛要捏碎它。
此时此刻，司暮脸上布满阴霾，楚辞的脖子被卡的生疼，想说话也说不出来了，就在她喘不上气以为今天要死在司暮手上的时候。
司暮忽然放开她。
“咳咳。”楚辞滑坐在地上咳嗽。
等她咳完，才知道怕，眼泪扑簌扑簌地的掉下来，她背靠着车身慢慢站起来，眼睛上蒙着一层水汽，瞪着司暮。
脚上钻心的疼，但也比不过现在的心疼。
司暮一看到她的眼泪，内心一阵烦躁。
“**d，别哭了。”司暮吼了一声。
他内心像点了哑炮仗，她很少哭，可一哭就一发不可收拾，见着她的眼泪，再多怒火都发不出来了。
“司暮，你把我从邮轮上带出来，不就为了现在吗？你怎么不直接掐死我？我们之间就一了百了了。”
楚辞擦了一把眼泪，抬眸看着他。
眼底是满满的冷漠和讽刺。
她和他都在等这个结果，他今天掐死她，她欠司家的一条命就还清了。
是不是他很早之前就想这么做了。
“一了百了？你欠我的，哪那么容易！”司暮瞪着她，眼底蹿着小火苗。
“司暮，你没觉得你不可理喻吗？要掐死我的人是你，放了我的也是你，现在告诉我没那么容易，这样有意思吗？”
楚辞越来越看不透司暮。
她想还清的，不管是命还是什么，只要他想要她都给。
这段关系，她已经腻了。
为什么每次她好不容易想要逃离，他都要牵扯不清？
“楚辞，大晚上的跟男人在船顶跳舞，暧昧相拥有意思？”
“我不能和男人跳舞吗？不能和男人相拥吗？我这辈子都不能交个男朋友过正常的人日子吗？”楚辞反问。
“男朋友？”司暮冷笑一声，“你还真把魏寅当男朋友了？”
“我累了，不想跟你吵，我想回去了。”刚才这一折腾，是挺累的。
脚已经肿了，一沾地就疼。
她继续跟司暮争执下去，没有结果，她斗不过司暮的，把他惹怒了，没什么好下场。
“今天要不是我赶回来，是不是你就跟他睡了？嗯？”
想到这，司暮伸手，捏着她的下巴，逼她看向自己。
楚辞咬着唇，没说话。眼底是一望无际的淡漠。
他没来的话，她现在已经好好的过完一个生日了。
五年来第一个生日。
可他回来了，就是注定要破坏的，破坏她的生日，她的生活，她的一切。
在他心里，就是这么想她的。
“说话！”司暮吼了她一声。
他讨厌她动不动就不说话的样子，这让他很不舒服。
“对，你没回来，没准儿我就跟他睡了。”
司暮抬手。
就在她以为司暮的一巴掌要落下来的时候，紧紧的闭上眼睛。
司暮的手停在半空，隐忍着许久，都没落下去。
从小到大，他不曾动过她一根手指头，更别说打她，别人但凡伤她一下，他都要加倍还回去的。
手，又缓缓落下去。
曾经，她守在司宅那方小小的家里等他，不管他回来多晚，家里有她等，他都是安心的，哪怕回来的时候她睡着了。
她从小扬言要嫁给他，这辈子一心只要嫁给他的时候，他嗤之以鼻，训斥了她。
可心里，是满的。
把她放在身边养了十年，小心避开她未来所有喜欢男生的可能，心里越来越确定，她不会轻易喜欢别的男人。
可现在，他不确定了。
五年的时间，太长了，改变的太多，她可能真的已经不喜欢他了。
他越来越抓不住她，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很不好。
“现在能送我回去了吗？”楚辞单脚站着，很累，很疲惫。
“小小，今天是你生日。”他眼底染上一层黯淡的神色。
“所以呢？”楚辞淡漠一笑，看着他。
“所以……小小，别挑战我的极限，我的容忍也是有限度的。”
他承认，看到他们在甲板上跳舞的那一刻，他心里有个东西叫嫉妒。
容忍什么？
楚辞看着他，这一刻，她真的看不懂司暮。
或许她从来就没懂过。
限度这东西，她也有啊，就是离司暮远远的。
下一秒，她推开司暮就往外走，她不用他送了，她可以自己回去，就算走到天亮也要自己走回去。
路面崎岖不平，坑坑洼洼，这一带是山间。
楚辞不知道司暮是怎么把车开到这来的。
她崴了脚，走的不快，深一脚浅一脚的，脚一触地就是一阵钻心的疼。
身后，司暮皱眉看着她，迈开大步走过来，一伸手把人拽住，长臂一捞把人抱起。
“司暮，你放开，你不送我，我自己回去总行吧？”她怒了，眼里都是恼意。
微醺的酒劲儿泛上来，头脑昏昏沉沉的厉害。
“走回去？用你的两只脚么？嗯？”司暮不听她的，抱着她走回车前，打开车门把她放进去。
“不用你管，我能走回去。”
“想另一只脚也废了？”
“就算爬我也爬回去。”楚辞瞪着他，眼底猩红。
好端端的生日就这么被他搅了，把她带到这里来，一顿莫名其妙的训斥和指责，今天是她生日啊，她招谁惹谁了？
越想越委屈，眼底噙着泪，愣是没掉下来。
司暮看着她，没说话。
深夜的空气里是凝滞的气息。
司暮已经把副驾驶的门关了，车窗降下来，他就在车窗外静静的与她隔着一道玻璃对视。
过了一会儿，他看了一眼时间，才上了驾驶位，坐在驾驶位上，摸出打火机，点了一支烟，降下所有车窗。
安静的空气中只听得到草丛里虫鸣的声音和司暮静静吸烟的声音。
楚辞也不知道他究竟想干什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家。
她挺累的，也挺困，脚也疼，她跟他耗不起。
就在司暮的一支烟快要抽完的时候，他看了一眼时间，拿出手机，
黑暗中，手机点亮，有些刺眼，过了一会儿他又关上。
下一秒，砰的一声。
楚辞吓了一跳，接着看到烟花炸开在头顶，五颜六色，染透头顶整片天空。
这是……
楚辞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