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她听到一阵阵狼犬呲牙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倒吸一口凉气,回头就看到一只硕大的狼犬正虎视眈眈的看着她,呲着牙,凶狠的目光瞪着她。
她心里一惊,没等反应,狼犬就猛地扑上来,直接一口咬在楚辞挡在胸前的胳膊上。
剧痛让楚辞大脑一空,她以为这次是真的逃不过了,一记重拳打在狼犬的头上,接着就是一枪,对准狼犬的头。
楚辞亲眼看着子弹是怎么射穿狼犬头部的,血溅了她一身。
“我说了让你走,别回头!听不见?”司暮侧脸上已经沾了血,对她吼道。
楚辞肩膀一抖,这么近的距离,她看到司暮的眼睛冰冷,如凛冽的寒风没有温度。
她站起来,浑身是血,她看着司暮的眼睛,慢慢挪动着步子,一点一点向后走去。
还剩两只,两只体型巨大的狼犬正在试图慢慢靠近司暮。
“你能对付的了他们?”楚辞走出去一段距离,不确定的问。
“你滚远点,我就能对付,别在这碍事,让我分心,我们一个都走不了。”司暮已经转身,站在狼犬面前,挡出他们靠近楚辞的去路。
楚辞信了,她点点头,知道在这什么都做不了,只会让他分心,她离开,他的胜算大一点。
她一步一步挪着脚步,两只狼犬看着楚辞走远了,有点着急了。
开始向司暮发起进攻。
楚辞今天见识了,司暮的枪法很准,几乎一枪一个,用枪解决两只狼犬不是问题。
可她已经走出去一段距离,没听到枪响,心里忽然开始慌乱,小小的慌乱慢慢变得狂乱不堪。
是不是……
她脸色煞白,停住脚步,忽然不敢继续往下想。
她猛然回头。
雨已经停了,微弱的月光照下来,远远的,楚辞能看到司暮高大的身影,站在那如风如松。
眼看着一只狼犬向他扑过去,而他没有举枪。
果然,最坏的事情发生了,枪里没子弹了。
狼犬好像也发现了,一只狼犬向司暮袭击过去,不正面攻击,只是从侧面一遍一遍的扑过去,消耗司暮的体力和避开司暮的防御。
司暮早就发现枪里没子弹了,射向攻击楚辞狼犬的那是最后一颗子弹。
枪早就扔在一边,他掏出匕首。
他一次次躲开狼的攻击,他知道这只狼犬想干什么,他没太多时间跟它耗,他瞅准时机,在狼犬侧面向他进攻时,匕首直接插进狼犬腹部。
“嗷嗷——”狼犬哀嚎两声。
就在狼犬倒地的瞬间,另一只狼犬向司暮后侧脖颈袭过来。
楚辞冲出来,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用力推开司暮。
狼犬没能咬住司暮,却咬住楚辞的脖子。
一瞬间,司暮眼前一黑,全身的血液倒流,眸中闪过冷厉,他握紧手里锋利的匕首,向狼犬的头上劈过去。
那力道,生生把狼犬从中间劈开。
愤怒和怒火一齐在燃烧。
“楚辞!你回来干什么?不是让你走了别回头吗?”司暮甩开狼犬的尸体,抱住楚辞,眼前慌乱。
他看着怀里的人闭着眼睛,小脸煞白,一动不动。
二十几年从来没像现在这么慌乱过。
他怕了,真的怕了。
“小小?小小……”司暮的眼中流露出恐慌,前所未有的恐慌。
他捧起她的小脸,双手都在颤抖,眸中那份淡定和从容早已不复存在,只有无尽的寒意和恐慌。
这世界上,不能没有楚辞。
不能!
楚辞倒在他怀里,一动不动,轻的没有重量。
司暮把她抱起来,紧紧的贴在胸口,只能感受到她微弱的心跳和呼吸。
“小小,听话,我这就带你走,别睡,千万别睡……”
司暮双眼猩红,一会儿的功夫,她已经浑身是血。
司暮脱下外套给她捂住,可是根本止不住,他慌乱无比,脚步飞快,虎虎生风。
“小小,不要睡啊,不要睡,你还有好多事没做,你不想出国吗?不想当画家吗?我都听你的,嗯?”
司暮的声音在抖。
恍恍惚惚中,楚辞听见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小小,小小……
“好冷。”她讷讷出声。
身上,心上都冷,快冻僵了,一点温度都没有。
司暮绝望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希冀。
他抱紧楚辞,紧紧的贴在胸口,“小小,别睡,我带你离开,你想做什么都依着你……别睡?嗯?……答应我……”
司暮一遍一遍在她耳边说着。
楚辞换回点意识,听出是司暮的声音,她缓缓睁开眼睛,脸色惨白,嘴唇也没了颜色。
“司爷……”
“我在,小小,我在。”司暮眸子一亮,用力将她抱紧了。
她抖着惨白的唇,两眼泪汪汪,他又心疼又害怕的紧紧抱着她。
“这样,是不是就算还清了?司家的血债和十年的养育之恩?”她气若游丝,声音微弱的几乎听不见。
司暮心里一咯噔,咬紧后槽牙,眸中的神色渐渐黯然下来。
“楚辞,没门,还不清,你还不清的,你以为你死了就算还清了?根本不可能,你死了也还不清!”
“可是我好累啊,这辈子只能还到这了……”楚辞声音越来越小,睁眼的力气都没了。
这辈子,她死了就还清了。
她看到妈妈来接她了,还有爸爸,他们手挽着手,对她笑着。
好温暖啊。
“楚辞,我养你十年,不是为了你让你这么死的?你听到没有?你死了什么都还不了,我不会让你就这么死!”司暮低吼着。
用尽全身力气。
他无助的看着楚辞的眼睛合起来,身体轻的就像一把骨头。
四周是无边的黑夜,恐慌无边无际的升腾起来,司暮紧紧的抱着她,眸中迸发出恐慌的光芒。
他不敢想,楚辞有一天会死,会永远离他而去。
他一手养大的人,一闭上眼睛还能见到她一朝一夕在他眼前蹦跶的画面。
她闯祸,她折腾,她打架,惹是生非都不要紧,他喜欢给她善后之后,看到她一脸无辜又装作强势的样子,死不认错。
他最怕的是一回到家见不到她。
那间空荡荡的宅院里要是没有她的声音,跟地窖有什么区别?